宋煜明顯也想好了說辭,他在盛衍的目光下強作鎮定,捏緊了手中的手機,彷彿從中獲得了極大的勇氣。
“你可能不在乎,但是你的父親,據我所知,最近正在處於大選的關鍵階段吧。”
“不知道他兒子衣衫不整的桃色新聞會不會影響他這位直系親屬的重要競選。”
哈!盛衍猛地將頭低下,他差點笑出聲來。
這也能不怪他沉不住氣,畢竟已經很久沒遇到天真到這種程度的家夥了,看著一副精明模樣,其實還是沒從村子裡飛出去的山雞而已。
這個蠢貨居然以為能憑借這種把戲威脅到一個身居要職的政府官員?太可笑了,別說把這個訊息傳出去,就連宋煜想動一下這個念頭,都不用他父親親自出手,光憑那些正愁找不到門路討好巴結他父親的人,就能把這只單純的山雞生吞活剝了。
但是盛衍沒將這種情緒展露出來,他故作嚴肅的皺起了眉,想看看這個蠢貨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那你想做什麼交易?”
錢吧……無非就是錢,這些窮人家的小鬼,說到底也就是一個錢字……
“我要你幫我,爬上朗月現的床。”
……
死一般的寂靜。
然後,盛衍動了。
鋼筆滾落在地板上的聲音在這片寂靜的空間中格外清晰,他從辦公桌後繞出來,站到了宋煜面前,盛衍扯松領帶,金屬扣劃過宋煜身體時激起一片雞皮疙瘩。
他比宋煜要高,這會兒垂眼看人的樣子是宋煜從未見過的陰沉可怕,周身縈繞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宋煜完全不受控制的瞬間出了滿身冷汗,腎上腺素都在尖叫著危險逃離,狠狠的打了個寒顫。
盛衍的聲音極其陰沉,原本高冷的氣質驟然變得陰狠乖戾起來,似乎在強行壓抑著暴怒:“我有沒有說過,別用你那雙骯髒的眼睛看他。”
“你這種陰溝裡的老鼠,怎麼還敢肖想他?”
宋煜呼吸變得急促,他緊緊捏著手機,甚至聽到了皮肉摩擦的咯吱聲,他恨透了這種被完全壓制的處境,卻還是梗著脖子,強撐著抬起眼睛,露出一個恨極了的笑:“盛會長不也像狗一樣跪著求他?”
“我知道你辦得到,幫我安排個機會,對你來說很容易不是嗎?”
“我這輩子就這點念想,我希望能讓他記住我,讓他看見我,哪怕是以多麼難看的姿態。”
宋煜指尖狠狠戳著照片裡衣衫淩亂的盛衍發紅的眼尾。
“這點,盛會長您比我要清楚的多吧。”
呵。
盛衍氣笑了,像看瘋子似的打量眼前人,只覺得可笑至極。
他揪著宋煜衣領把人懟到窗邊,玻璃被撞得哐當作響,原本想直接把這瘋子扔出去,可看到對方這幅可笑的自以為能引起朗月現注意的可笑模樣,又覺得實在是應該給他一個教訓。
“說完了?”
盛衍忽然輕笑,宋煜看見他嘴角揚起的弧度,脊背突然發涼。
可盛衍的下一句話直接讓宋煜瞪大了眼睛。
“好啊,我幫你。”
——
宋煜醒來時鼻腔充斥著劣質香薰和酒精的味道,後頸還殘留著注射後的脹痛。旋轉的彩色射燈在天花板上打出晃眼的光斑,他覺得自己似乎是躺在包廂的皮質沙發上,頭暈腦脹,整個身體像是被卡車碾過似的鈍痛。
宋煜試圖挪動身體,弄清現在到底是個什麼狀況,滿牆鏡面映出他被汗水浸透的絲綢襯衫,黏在沙發上每次挪動時都發出“滋啦”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