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因為高燒變得喑啞:“怎麼了小月?”
朗月現哼哼唧唧使勁往他哥懷裡鑽,一聲也不吭。
被窩裡被小孩的體溫烘出一股暖呼呼的草莓牛奶味,甜膩的味道聞得朗秉白渾渾噩噩的,感覺腦子都不轉了。
又擔心朗月現剛開始上學,是不是在外面受欺負了。他強撐起一絲清明,捏住小孩的下巴,努力將目光聚焦在朗月現臉上:“告訴哥哥,怎麼了,有人欺負你嗎?”
朗月現委屈巴巴的仰著張小臉,伸出手貼了貼朗秉白的臉,朗秉白只覺得那小手跟冷玉一樣貼在他臉上,舒服的要命。
他剛要握住那塊冰涼柔軟的冷玉,懷裡的小孩掀開被子鞋都沒穿,啪嗒啪嗒地就跑出去了。
朗秉白心裡一急,撐起身子也要跟著下床把朗月現抱回來穿上鞋子。剛一張嘴想要喊人,突然止不住的開始劇烈咳嗽。
咳到他整個人坐在床邊彎下腰,手上連弟弟的鞋都拎不住。直到有人一下下輕撫他的後背,朗秉白才抬起咳得漲紅的臉看向旁邊。
朗月現白著一張小臉,嘴巴抿的緊緊的,眼裡滿是擔憂的看著自己。一隻手不停的輕輕拍打自己的背,另一隻手裡還端著溫水和藥片。
朗秉白突然就覺得沒那麼難過了,平日裡那些像一座大山壓在他身上,幾乎要擊垮他的事情都算不得什麼了。
看見朗月現眼睛裡的緊張擔憂,空蕩蕩的內心彷彿一瞬間便被填滿了。
誰的偏見,誰的冷嘲熱諷都不要緊,任何事情都不重要了。只要朗月現還在他身邊,就足夠了。
朗秉白乖乖的吃了藥,重新躺在了床上,剛剛伸開雙臂,軟乎乎的小孩就自動鑽進了自己懷裡。
小孩涼涼的側臉貼著朗秉白滾燙的頸窩,舒服地他長舒了一口氣。朗秉白只覺得心中如釋重負,輕輕地調整了一下姿勢,讓朗月現在他懷裡躺的更舒服,安心又滿足的懷抱著弟弟睡了過去。
燒了一夜的病號醒的都要比習慣性賴床的朗月現還要早,朗秉白低頭看著弟弟的睡顏,忍不住的用指腹蹭了蹭在他懷裡悶得兩頰微紅的臉蛋,心口被幸福充盈地砰砰直跳。
不知道看了多久,朗秉白才用他那退了燒,終於清明瞭的腦袋瓜,後知後覺的意識到。
朗月現這是想他了。
他這段時間為了爭一口氣,起早貪黑的加班,忙得不可開交,恨不得吃住都在公司。弟弟又剛開學沒辦法去找他,兩個人的時間幾乎完全是岔開的。
不算上朗秉白天天深夜下班後,偷偷去朗月現房間裡看他,給他蓋被子,他們好像已經很久都沒見過面了。
朗秉白那一刻好像被什麼擊中了。他無法描述那一瞬間心裡的感覺,只覺得酸澀異常,卻又從中沁出幾分甜意,眼眶都被那股奇妙的感覺撐得酸脹。
他俯下身,將弟弟深深地鎖進懷裡。
朗秉白從那時便完全改變了自己的想法。他如此不遺餘力,拼命上進,所付出的一切心血不是為了集團,也不是為了朗家。
只是因為朗月現需要他。
他所求的不過是,讓朗月現終其一生,都能無憂無慮,恣肆張揚,毫無顧忌地去做他一切所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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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觸碰到朗月現的那一刻所有的疲憊都被一掃而空,朗秉白心滿意足的又把身體貼近了幾分,直到朗月現開始不耐的掙動,朗秉白才戀戀不捨得松開了給他擦頭的動作。
只是還是捨不得放開他,朗秉白又找了個理由,捏了捏弟弟的被洗澡的熱氣烘得粉嫩的耳垂:“小月是不是又長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