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知然顯然也沒想到能在這裡看見他,愣了一瞬,然後很快收回視線。
“馮主任,”薄知然後面擠進來一個安佑,臂彎裡夾著一個厚厚的資料夾,臉上堆著溫和的笑,“這是左浠年的哥哥,你認識的,知然。”
果然,馮主任的臉色變了變,一時間忘了剛才還在擺架子教訓學生,看著薄知然挽起來的長發皺了皺眉:“薄知然?你是左浠年哥哥?你們……”
“我哥隨母姓,”左浠年說完這句立馬像只受驚的小白兔一樣挪到薄知然身邊,垂著頭乖乖喊,“哥,你怎麼來了?”
這話瞬間敗了氣勢,與剛才和馮主任叫囂的模樣完全不同,樓夢阮在旁邊看得眼睛都直了,悄悄撞他哥的手肘:“左浠年居然有哥哥?他還這麼聽他哥的話。”
沒想到樓理居然在走神,視線落在前方,一時間沒回話。
“我還以為戶口本上只寫了你的名字。”
薄知然對著弟弟也語氣冷淡,輕輕掃了一眼,然後紆尊降貴地抬手捏著他的下巴將臉抬起來,沒在臉上發現不該有的傷痕才收了手。
左浠年像夾著尾巴討好主人的小狗一樣,耷拉著耳朵道歉:“對不起,哥。”
這對兄弟的相處模式很奇怪,更奇怪的是馮主任竟然直到左浠年要畢業了才知道他哥是薄知然,以前也是他帶過的學生。
“馮主任,好久不見,”薄知然揚起唇,“十幾年過去了沒想到你還是一如既往地看不起藝術生。”
馮主任被自己的學生這麼說,臉上掛不住,立馬擰著眉錯開眼:“說正事。”
接到安佑打的電話薄知然才知道左浠年這小子在學校動了手,倒也談不上生氣,非要說的話更像疑惑,他很少批評左浠年,他不明白為什麼這種事對方不先通知自己。
“人呢?”薄知然抬了抬下巴,氣勢上來看,要不是長了張過於好看的臉,他簡直像來找茬的混混。
樓理從來沒有聽見他用這種語氣說過話,更從來沒聽說過他居然有個弟弟。
安佑沖他笑了笑,看樣子還不知道他和薄知然這幾天發生的事:“樓工,沒想到你是夢阮的哥哥,居然沒在學校見過你。”
樓夢阮皺了皺鼻子:“安老師這話你就說得不對了吧,說得像我經常犯事叫家長一樣。”
安佑擺擺手:“我沒這個意思。”
合著這一屋子都是熟人,馮主任氣勢就弱了一截,清了清嗓:“薄知然,你這弟弟成績是好,但這性子不行,你看這節骨眼上怎麼能隨便動手?”
薄知然表情仍然是淡淡的:“那個人呢?”
馮主任和李老師都沒反應過來:“啊?”
“被我弟打的物件,叫過來一起說。”
安佑立馬瞬移到好友身邊,按著他的肩膀跟小聲提醒:“你怎麼比你弟說話還沖,收著點。”
這不省心的兩兄弟。
還是樓理及時開口:“對,那位同學呢?傷勢重不重,需要去醫院嗎?我們可以賠償醫藥費。”
說完後,他收到了對面投過來一個輕飄飄的,帶著不滿的眼神,但一抬頭,又發現薄知然正看著窗外出神。
李老師:“不重不重,就是他家長今天沒空,現在人在教室,我去叫過來。”
等待的過程中,馮主任不滿地看著薄知然:“你怎麼現在留這麼長的頭發?”
樓夢阮在旁邊小聲插話:“長發怎麼了,多好看啊……”
薄知然從窗外收回視線看了過來,這才發現樓理身邊站著的女孩似乎就是他的堂妹,收養小橘貓的那位,於是對著樓夢阮笑了下,把小姑娘笑得有點害羞。
“我都畢業這麼多年了還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