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素質的豬。
薄知然心裡更煩躁,前面是商業街,靠近馬路的街道擺著許多共享單車,有家店很顯眼,因為店門口擺著一個巨大的黃油模型。
車子緩慢地往前挪了一截,薄知然看清了店名——億點炸雞,是家專門賣炸雞的店。
他想到今天早上出門前翻開那本《愛情過濾理論》,第七個問題是讓你感到開心的食物。
薄知然健身期,已經很久沒有正經吃過正常的令人有食慾的食物,看到上面寫著“蒜香黃油炸雞”,惡毒地猜測這個寫醜字的人是個三百斤的大胖子。
奧迪rs7最後還是停在了商圈的車庫,旁邊是一輛惹眼的黑色杜卡迪,重機很拉風,薄知然難以免俗,多看了兩眼。
薄知然從出生到現在就沒吃過炸雞,一踏進店門就後悔了,鼻腔彷彿都充斥著油膩的味道。
“您好,億點炸雞。”
前面的人在排隊點單,薄知然抬頭看了下廣告牌,試圖從精修過度的圖裡看出哪款更好吃。
“很難決定口味嗎?”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男聲,溫煦又清冽。
“樓工?”怎麼哪兒都能碰到他?
那天晚上那句“小理”純屬鬼迷心竅,薄知然從來沒這麼喊過別人,也覺得這樣喊一個非親非故的男人很惡心。
樓理穿著件機車夾克,臉還是帥的,這一身打扮徒增了點桀驁之氣。
他起初還以為看錯了,但走近就發現薄知然的這一頭漂亮的黑色長發太好認,樓理記憶力一向很好,圖形記憶能力最強,對方微卷起的發尾使他一瞬間確認了這是薄知然。
“好巧啊,”說不清這是第幾句好巧,但樓理真的很驚訝薄知然會出現在炸雞店裡,“如果很難決定要什麼口味,可以試一下他們的招牌蒜香黃油。”
果然才25歲,薄知然工作環境中大多數人與他年齡相差不大,精緻到後腳跟的都市麗人們,連碳水都吃得少,更別說這種油膩膩的炸雞。
樓理卻好似真的極力推銷這個口味:“我來吃過幾次,他們家的雞肉也很新鮮。”
說著,他又湊近一點,控制在一個恰到好處又禮貌的距離,身上仍然是那種幹淨又清新的葡萄柚味,降低音量說:“我朋友在這家店做過兼職,後廚也很幹淨,料是他們自己熬的。”
樓理的表情太過真誠,這模樣放在正式場合上怎麼說也應該是帶編號威風又嚴肅的杜賓,偏偏談論的是一家炸雞店到底幹不幹淨,所以像咬住飛盤搖尾巴的傻哈士奇。
“好,我嘗試一下。”
薄知然買了一盒蒜香黃油味道的炸雞,樓理卻像進貨一樣買了好幾盒,不知道要去投餵誰。
“這是你的車?”
薄知然眼睜睜看著樓理將黃色的炸雞包裝袋掛在那輛威風凜凜的杜卡迪上。
“嗯對,旁邊這輛是你的吧?”
樓理腿長,輕而易舉跨上去,頭盔是黑色的,機車夾克是黑色的,杜卡迪也是黑色的,唯獨炸雞包裝袋黃得燦爛。
樓理沖他揮揮手,唇角是完美無瑕的燦爛笑容,聲音在頭盔裡有點悶,但在空曠又過於安靜的停車場倒是能聽得很清楚。
他說:“知然,炸雞要趁熱吃。”
誰會愛吃這種油膩膩的東西。
“我靠這個蜂蜜芥末的我愛吃!”
樓理將炸雞提回維谷基地,一群人便圍了上來,路馳心和張倫吃甜辣,凱文吃蜂蜜芥末,很快被掃空兩盒。
“付摯,”樓理拿出一盒撒了芝士粉的,來到人群最外圍放到一個人面前,“你要吃一點嗎?”
付摯穿著車隊的工作服,藍黑色的,顯瘦,他這一件尺碼又偏大,穿在身上空蕩蕩的。
“謝謝理哥。”
付摯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塊邊角的炸雞,小口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