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不好,讓他在府裡好好修養。”燕淮含糊了幾句,終於盼到了姍姍來遲的韋焱。
如陸紀名所料,韋焱進門後便直截了當地詢問起南平太子的處置辦法。
“確定真是南平太子?”陸紀名問。
“自然是確定了,難不成陸相不信?”韋焱反將一軍。
陸紀名搖頭:“陛下哪裡的話,只是畢竟時間久遠,難保有沽名釣譽攀龍附鳳之徒,如今看來是我多心了。”
韋焱冷哼了一聲:“陸相的心,向來都是多的。”
陸紀名立刻躬身行禮,口稱不敢。
“廢話就不多言了我還是想聽聽兩位愛卿的意思。”韋焱道,“兩位都是我的心腹,直言不諱即可。”
燕淮接到了韋焱的眼神暗示,於是開口道:“臣以為,南平既已滅國,任一個無兵無民的南平太子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來,不如同瑞王世子妃的做法類似,圈禁京中,再安排個皇族聯姻,也不至於寒了南平舊民的心。”
韋焱沒有給出評價,轉而看向陸紀名。
陸紀名:“臣覺得不妥,有道是養虎為患,那南平太子雖手無寸鐵,但只要有這層身份在,便會有層出不窮的好亂之士,打著給南平複國的幌子,四處挑起爭端。
“為了大齊疆域安穩,決計不能留下南平太子的性命。”
“我又何嘗沒有這般考慮過?”韋焱順著陸紀名的話說道,“只不過朝廷若是大張旗鼓殺了南平太子,讓南平舊民如何想?恐怕會寒了不少百姓的心。”
“所以臣剛剛問陛下,確定對方真是南平太子嗎?”
“陸相的意思是?”燕淮問。
“南平太子早就死了,這不過是個冒名頂替的贗品罷了,為防止日後三五不時冒出來幾個自稱南平太子的人來,應將此人淩遲處死,以儆效尤。”
言下之意,不論南平太子真假,一律按冒充太子的罪名處置掉。
陸紀名語氣平淡地說著這些話,韋焱聽著不由冷笑起來:“你夠狠心。”
“陛下,治國總得狠心。這人跟瑞王世子妃不同,他是南平國名正言順的儲君,嘗到過權力的滋味,又中途失去,必定耿耿於懷許多年。”陸紀名說,“他如今是什麼都沒有,但難保以後找不到機會。陛下可千萬不要因為一時惻隱之心,養虎為患啊。”
“陸相此言差矣,南平滅國時,那小太子才多大年齡?事都記不清的歲數,何來對權力的耿耿於懷?”燕淮眯起眼睛,唇角掛笑,“陸相千萬不要以己度人了。”
“太子記不清事,他身邊的人呢?國仇家恨,總有人要在他耳邊反複提點。”
兩個人有來有回辯駁了許久,各有道理,韋焱沒有當下給出論斷,而是牆頭草一樣兩邊應和著。
將近午時,韋焱才朝兩個擺擺手,止住了這場看似毫無進展的爭論。
“兩位愛卿的話,我聽著都有道理,具體如何,還是要從長計議。南平那個太子,我想了想還是先送去詔獄關起來吧,總在大理寺關著到底也不是個辦法。”
此番將人留下,也並不是為了得出處置“南平太子”的辦法,畢竟儀鸞司手裡從來都沒有這麼一個太子。
韋焱和燕淮共同演的這出雙簧,實則就是為了告訴陸紀名南平太子不日就會被送到詔獄。
詔獄不比大理寺獄,位於皇城更靠近中央的位置,戒備森嚴,有進無出,想從詔獄劫囚幾乎是天方夜譚。
陸紀名如果動了想從南平太子這裡找到密信的心思,就必須在這幾日開展行動了。
換獄之事不止告訴陸紀名,儀鸞司還會想辦法讓魏則諳知曉,至於出現在大理寺獄裡的到底是誰,就只能拭目以待了。
多嘴一句,這篇文裡的儀鸞司是本人私設,借鑒了一小部分錦衣衛廣為人知的設定,但也加入了大量胡編亂造,其他的官制也雜糅了非常多,大家圖一樂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