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她看向燕淮:“你兒子晚些時候自然會回府。其實今日若你不過來,明天你兒子也會全須全尾地回去,我做事雖然不算坦蕩,但總不會對一個小孩子動手。”
“那看來我還是得多謝郡主了。”燕淮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耶律錦並未繼續燕淮的話茬,只是說道:“既然決定合作,不如侯爺先說說你們在南平查到了什麼,讓我看看誠意。”
“那不如郡主先說說,那天你與魏則諳聊了什麼?”
燕淮其實並沒有什麼能跟耶律錦說的,關於南平公主的線索,瑞王只告訴了他南平公主的名字和耳後有枚紅痣,這些事耶律錦估計早都從南安洛那裡知道得一清二楚,不需要他來贅述。
“也沒什麼,我只是想詐詐他,畢竟你遇刺之事實在蹊蹺,魏則諳掌管京城巡防,當日還在簡家,嫌疑實在不小。”
“郡主當日又不在汴京,怎會知道侯爺遇刺,又怎麼會知道簡家的宴席上招待了哪些人?”寧知非適時地裝起傻來。
從耶律錦對京中瞭如指掌,甚至知道侯爺在為陛下做事,就能看出遼國安插在汴京的細作已經無孔不入,再這樣下去,恐怕皇宮大內都能漏成篩子。
只可惜如今的皇帝陛下,沒有他父輩的文韜武略,不過守成之主,能保得住國家內部安穩,卻滅不了鄰國的野心勃勃。
耶律錦噗嗤笑出聲,並不回答寧知非的問題。暗探細作,從來是各憑本事,她不信上京沒有齊國的人。
“那你詐出來什麼沒有?”燕淮問。
耶律錦忍不住咬牙切齒:“差一點,被你兒子攪和了。不過他既過來赴約,多少有些自己的打算。”
說到這裡,耶律錦又忍不住笑出來,一國都城,遼人細作、暗懷鬼胎的權臣、舉止可疑的守衛統領,齊國是真漏成了篩子,當真好笑。
燕淮明白耶律錦在笑什麼,說:“只有讓狐貍尾巴全都露出來,才能一個個揪出來,不是嗎?”
“好了,現在該你了,成安侯。”
“我得到的訊息不多,但也跟魏則諳有關。”燕淮說,“魏將軍是當年奉命押送公主回京的人,也是朝中目前最後一個見過公主的人。”
“有意思有意思,這麼有意思的事情你竟然不早說?”耶律錦興奮起來,“不如我們就賭一賭,賭我那堂姐,是不是被魏則諳監守自盜給帶走了?”
“沒證據的事,郡主就不要瞎猜了。”
燕淮說完便告辭,勞累了一天,他已經撐不太住。
耶律錦也迫不及待地送了客,讓燕淮有空常過來。
她才不信後續有新的線索燕淮會分享給她,都是各憑本事。
走出驛館,寧知非惴惴不安地詢問燕淮:“把線索告訴她,如果被陛下知道了,侯爺會不會有麻煩?”
“沒關系,多個人多份力,況且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替咱們做嫁衣,陛下謝她還來不及。”燕淮說,“對了,剛剛那塊玉佩,拿給我看看。”
寧知非順從地從懷裡掏出玉佩,遞到燕淮手上。
燕淮把玉佩拿起來,對著陽光看了又看。
“侯爺這是在看什麼?”寧知非問。
燕淮笑道:“看看這玉佩到底藏了什麼謎題,讓你和耶律錦當著我的面打啞謎打得這麼熱鬧。”
暖白的玉佩在陽光下更加溫和通透,不用行家也能一眼看出它的價值不菲。
這玉佩上的紋樣更是奇怪,正常玉佩多以祥雲瑞獸雕刻點綴,即便是雕花也只雕花朵,可它偏偏不倫不類地雕刻了一枝帶著樹枝的覆雪梅花,如果不是原主品味獨特,那便是這紋樣有什麼特殊寓意了。
“侯爺遲早會知道的。”寧知非說。
燕淮搖頭,把玉佩還給了寧知非:“我還是那句話,想說什麼,不想說什麼,我都不逼你,但是或早或晚,該我知道的事情,你遲早要告訴我的。”
上了馬車以後,燕淮罕見地沒有再問寧知非任何問題,閉目養神起來。
寧知非也沒有主動提及關於魏則諳的事,因為肚子開始疼得讓他實在沒有精力去問其他事。
寧知非屬於比較能吃痛的型別,剛到書院時就覺得肚子隱隱不舒坦,但著急燕雙的事,寧知非顧不上身體的不適,如今得知燕雙無礙,提在心裡的一口氣立刻就鬆了,肚子也開始疼了起來。
寧知非本覺得忍一忍就能過去,但摸上胎腹,發覺已經有了發硬跡象,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於是抬手碰了碰身邊閉著雙眼的燕淮。
寧知非自己都沒有發覺,他的指尖在發抖、
感覺到寧知非在叫自己,燕淮立刻睜開眼,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就看見寧知非臉色慘白地問自己:“侯爺,能不能先不回府,先去一趟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