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剛擦幹淨的月餅再度滾回了泥地。
寧知非輕車熟路來到落梅的房間。
自己離開後這幾天,落梅院子裡的看守也都被調離,韋逸也顧不上過來,院落陡然冷落下來。
寧知非到時,落梅獨自坐在院中,也不點燈,只找了張躺椅,伸著腿在院裡看月亮。
她動作有些俏皮,伸出躺椅的小腿晃來晃去,像個小孩子,跟平日裡端莊典雅的模樣完全不同。
見到寧知非後,落梅也沒有起身,朝他招招手,又反應過來,同他說:“你不該往我這邊跑。”
“無事,我與你原本就認識,就算韋逸知道了,也不會怎麼樣。”
寧知非站在她身邊,扶了下後腰,覺得有點累,自己去廊下拿了把凳子,坐到落梅身邊。
“你還是坐這張椅子吧。”落梅利落地起身,把躺椅讓出來,拉寧知非過去,“這凳子這麼矮,你個子高,蜷縮著不舒坦。”
“我倒謝謝你。”寧知非也不跟落梅客氣,跟她換了位置。
落梅盯著寧知非的肚子,滿眼好奇,伸手又摸了摸:“又大了些呢。”
“也還好吧,隔著袍子還不太能看出來,要到過年時才能出生呢。”
落梅點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安靜了一陣子突然問:“成安侯的毒怎麼樣了?”
成安侯遇刺中毒一事雖被瞞了下來,但在儀鸞司內部並不是秘密。
“我也不知道,應該問題不大,但一直沒有好得徹底。”寧知非說,“你有辦法解?”
落梅哼了一聲:“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也算給這個孩子的見面禮,等回到汴梁以後,我會給你解藥。”
“現在不能給我嗎?”
落梅白了寧知非一眼:“你放心,你的侯爺一時半刻死不了,安心等著吧。”
她做事自有她的道理,寧知非不置喙。這些天的相處下來,他和落梅已經培養了許多默契。
落梅又順著寧知非的肚腹摸了摸,胎兒這會或許睡著了,沒有什麼反應。
“我明日就會和侯爺一道離開,前往遼國。”
“遼國好呀,雖然冷了些,但總比汴梁好,或許離開儀鸞司後,我也會去遼國。你回來以後,給我講講遼國的風土人情吧。”
寧知非應下,詢問落梅之後的打算。
落梅眨眨眼:“我再留幾天,然後就回汴梁,我已經找到了些線索。”
“什麼線索?和南平公主有關系嗎?”寧知非追問道。
去韋逸安置外室的宅子截殺假公主的人、簡家婚宴後刺殺侯爺的人、伺機而動的遼國郡主,陸相他們僅僅用一個假的南平公主,就撈出來這樣密密麻麻一網魚。
若落梅再帶去新的訊息,說不得京中的水會被攪得更渾。
“跟公主沒關系,但說不定和南平太子有關哦。”落梅臉上露出了隱秘的神情。
“太子?”寧知非蹙眉,“太子不是早都死了?”
落梅搖頭,臉上的表情令人難以捉摸:“我卻覺得,太子說不定還活著,就藏在這墨京裡,藏了三十多年。你不覺得,這王府裡,有個人很可疑嗎?”
“誰?”
“你見過的……你不覺得,他的模樣,跟南心霖,有些許相像嗎?”
寧知非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思索落梅的話。
南平太子或許沒死,被瑞王藏在了墨京,如今就在王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