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雙為了能聽見兩個人到底說了什麼,把耳朵往窗戶上貼緊了些。
要說鴻臚寺新修繕的驛館有什麼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到底誰家的窗子,他爺爺的是往裡開的!!
簡鴻平!!你舅舅家的人,到底會不會裝窗戶!!
隔著敞開的窗戶,和耶律錦對視的瞬間,燕雙一拳打死簡鴻平的心都有了。
必須說點什麼,必須說點什麼才行!
“耶律錦,你竟然敢揹著我父親偷男人!!”燕雙大叫起來。
魏則諳與耶律錦對視一眼,魏則諳背對著燕雙他們,也未曾轉身,徑直走到靠近外面道路的窗便,翻身越了出去。
樓下的侍衛聽見動靜,很快圍了上來,把燕雙和簡鴻平團團圍住。
燕雙心裡嚇得不行,後悔沒帶姚子傾他們一道過來,生怕被耶律錦滅了口,於是幹脆一咬牙,不依不饒起來。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成安候獨子!你光天化日就敢私會外男,給我父親戴了綠帽子,難道現在還想殺我滅口?”
簡鴻平立刻明白了燕雙的意思,也跟著指責起來:“對對對,我和阿雙一道,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跟陌生男人私會,在密室裡拉拉扯扯,不成個體統,若是傳了出去,侯府的臉全都給丟盡了。”
耶律錦心生疑惑,覺得這兩人肯定不止看見了這些,但燕雙叫嚷得信誓旦旦,反倒令她一時間拿他沒有辦法。
成安侯的兒子,是動不得的。燕雙留著尚且有用。
耶律錦來汴梁前就在各府安插了眼線,瞭解到成安侯遇刺,跟魏則諳脫不了幹系。
她推測魏則諳或許也在找南平公主,甚至說不定和南平公主有所聯系,所以他才會在成安侯追查南平公主身份的時候忍不住先下手為強。
耶律錦原本想著,若是能籠絡魏則諳,說不定能透過他找到公主的訊息……也好了卻父親的一樁心事。
如今被燕雙撞破,魏則諳那邊幾乎沒了合作的可能。
不過若是把魏則諳賣了,給成安侯一個人情,自己在汴梁城中,至少不會孤立無援。
此事要好好考量……也正因如此,更是要先糊弄住燕雙。
“少爺誤會了,方才那人是偷入驛館的毛賊,不巧被我裝了個正著。他拿著匕首威脅我,我正與他拉扯想要伺機叫人,就撞上了少爺。若不是少爺來得及時,將那人嚇跑,說不好我的性命就要交代在這裡了。”說話間,耶律錦拿起帕子,擦拭起眼尾淚珠,一副受了極大驚嚇的模樣。
“當真?”燕雙借坡下驢,應和道,“沒想到汴梁城內,天子腳下,竟還有如此窮兇極惡之徒,倒是讓郡主受驚了。”
耶律錦訓斥了圍上來的遼兵,朝燕雙問道:“中秋將近,不知少爺特意過來,有何吩咐?”
“我只是想來看看你,畢竟過了中秋,說不準你就要嫁入侯府了。”燕淮本來想給耶律錦一個下馬威,但反倒被對方唬住,如今也顧不上說什麼,先脫險再說。
“勞少爺掛心,日後都是一家人。對了,我從大遼帶了許多禮物吃食,少爺若不嫌棄,我讓下人送些到府上,當作中秋節禮了。”
耶律錦面帶笑意,吩咐身邊伺候的人拿了吃食送著燕雙回去。
燕雙和簡鴻平巴不得趕緊離開,謝過郡主就告了辭,兩人一路無話,到了侯府才敢開腔。
“這個郡主,實在是嚇人。”簡鴻平拍了拍胸脯,長舒了口氣,“我剛差點以為自己沒辦法活著離開驛館了!”
“今日看見的事情,務必守口如瓶,見了誰都不要提,等父親回來再做定奪。否則誰也護不住我們。”燕雙叮囑道。
簡鴻平點頭,想起郡主帶來的東西,一瞬間又把剛剛到恐懼拋到了九霄雲外:“阿雙,咱們快嘗嘗遼國的肉幹跟中原有什麼不一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