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了這些天,他開始心緒不寧,總是胡思亂想。
想如果自己永遠也找不到機會回去該怎麼辦?如果侯爺以為自己死了該怎麼辦?
他低頭看向圓隆的肚腹。他總寬慰自己,他不是一個人,有人陪著,無論如何也不會陷入逼瘋自己的絕境。
可心底又不斷有個聲音在重複,沒有用的,不是侯爺,誰陪著也沒有用。
他年幼失怙,顛沛流離,是侯爺給了他溫暖,全心全意待他,幾十年如一日。
他眼裡再裝不下別人。
夜色漸深,寧知非覺得睏倦,這些天他一直心神不寧,小主子在腹中也總鬧騰著,令他精力越發不濟,幾乎是剛沾枕頭,便沉睡了過去。
並不多時,有人推開了房間的門,寧知非聽到了動靜,迷迷糊糊,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清醒不過來。
他只覺得自己腳上的鎖鏈好像被解開,緊接著被那人抱了起來,隨後他感受到了戶外吹來的晚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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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特意將我叫來,不知何意?”王府的夜晚寂靜萬分,花園裡往來的人少,巡邏守衛也並不上心,幾乎無人涉足。
顧信濘和羅岱守在了花園南北入口,程鶴遠守在燕淮身邊。
南心霖打量著站在一旁的程鶴遠,想要開口卻突然猶豫。
燕淮明瞭,讓程鶴遠站遠些,南心霖才開門見山道:“你的侍衛讓我來找你。”
“寧知非?”燕淮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聲逐漸加重,身體難以自控地抖動起來,但為了防止南心霖藉此要挾,他強壓下了心中情緒,盡力平淡地看向南心霖,拼命讓自己只把寧知非當作普通心腹。
“我不知道他叫什麼,他只說是你的心腹,你會救他。他現在就在王府。”
南心霖看向燕淮,遲遲沒有繼續往下說,告知燕淮寧知非此刻身在何處。
燕淮心下了然,南心霖這個位置的人,不會做毫無意義的事,必然有所圖謀。
燕淮開口道:“夫人此番幫了大忙,夫人若是有事,侯府也自當全力相幫。”
“侯爺見外了,只是韋逸擄走侯爺心腹,這口氣,侯爺如何忍得下?”
南心霖說得模糊,燕淮卻聽懂了,無非是讓他想辦法給韋逸點教訓。
“我知道了,夫人若信任我,此事交給我來做,定讓夫人如願。”
南心霖掩唇笑起來:“就喜歡跟侯爺這樣爽快的人說話,來吧,我帶侯爺去見想見的人。”
她早受夠了府裡的一切,成王敗寇受制於人她都認了,但逼著她委身韋逸,南心霖不服。
只要能給韋逸找到哪怕一點麻煩,她都要做。
燕淮跟著南心霖,穿過了大半個王府,最後停在了一間院外。
“就是這裡了,人在西廂房裡關著。我就先回去了,裡面還住著別人,侯爺小心點。”南心霖站在院外,朝燕淮告辭。
燕淮朝她道謝,進到小院。
其實這也可能是韋逸和南心霖共同設下的圈套,但燕淮還是毫不猶豫地邁了進去。
就算是羅網又如何,只要寧知非在,他心甘自投。
可廂房的門敞開著,灌著夜風,像妖獸的巢xue。
房內空無一人,只剩了一條空蕩蕩的鎖鏈,昭示著這裡曾經有過人。
明天加更一章,這週四一定讓兩個人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