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生病?”燕淮坐在床榻前,輕聲嘆氣,“我一時半刻看不到你,你便讓我擔心。”
換了幾次帕子,燕淮將額頭與寧知非的額頭相貼,確定他的體溫沒有繼續升高的意思,才放下心來,坐在床邊一直守著寧知非,隔幾個時辰便要再試一次,怕他夜裡起熱。
寧知非睡了一覺,終於退了燒,人也精神了許多,燕淮沒有堅持去請太醫。
“侯爺昨夜一直守在這裡?”寧知非身上虛得厲害,起身的時候還是覺得頭暈,晨起想吐得厲害想吐,但看著燕淮眼底掛著的兩道黑,也顧不得自己如何。
燕淮素知寧知非,若是如實承認,對方必然要內疚惶恐,於是開口說:“沒有,昨天陛下交代了些事,在書房處理了一夜,今早才來看你。”
“侯爺要好好休息,不該來的,屬下萬一把病氣過給了侯爺,該如何才好?”說吧到底還是沒有忍住,扶著床沿幹嘔起來。
燕淮急著給寧知非拍背,低聲說:“你是中了暑熱,哪來的病氣?怎麼這會兒還想吐,是還有哪裡不舒服?”
寧知非搖頭,說自己差不多好了。
“對了,昨天陛下說和親的事情……”
來不及聽燕淮說完,寧知非就打斷他道:“挺好的侯爺,侯府終於要有新主人了,屬下很高興。”說完他臉上掛上笑意,跟燕淮對視了一眼,好像在證明自己沒有在說謊。
寧知非不敢聽燕淮說完,很怕他像昨天跟陸相講話時那種喜悅的語氣跟自己說話。
燕淮的臉色冷了下來,心中湧起難以壓制的憤懣:“我跟別人成親,你很高興?”
寧知非把昨天自己想的一條條跟燕淮說:“郡主出身高貴,品性也斷不會差,會……會對少爺好的。”
燕淮忍著沒讓自己情緒波動太明顯:“那如果她容不下你呢?這個府裡有她沒你,到時候你怎麼辦?如果她也不喜歡阿雙,處處為難於他……”
“侯爺你別說了。”寧知非垂眸,他不是不知道有這些可能,自欺欺人地在逃避,“你是少爺的父親,總是能護著少爺的。至於我,如果以後郡主真不喜歡我,那我就……”
“你就怎樣?”燕淮說話的時候,感覺到自己心跳加速,燕淮覺得如果寧知非說出來會離開自己這種話,自己可能會情緒崩潰。
他看著寧知非,像是在祈求。
知非,你不要我,難道也不要阿雙了嗎?
“我就……”寧知非不敢去看燕淮的雙眼,與他視線錯開,聲音也越來越小。
如果郡主厭惡自己,自己如果識趣,應該主動離開的。
可是……
“侯爺,如果郡主實在討厭我,我就不去後院了,也不見少爺,只在前院,我會保證不讓郡主看到我的,你,你別趕我走……”寧知非聲音再次逐漸低了下去,“我還要守著你,你替陛下做那些事,那麼危險,沒有我在身邊……我不放心。”
“不會。”燕淮終於忍不住,哽咽起來,“你就是我夫人,侯府哪還會有別的主人……不要胡思亂想。”
“不行的,侯爺不能抗旨……”寧知非急了起來。他不能讓侯爺因為自己,跟陛下對上。
這次換燕淮打斷了寧知非的話,他吻住了寧知非的唇,從眼尾劃過的眼淚滴在寧知非的鎖骨上。
“陛下賜婚有陛下的用意,但你要相信我,郡主不會嫁進來,我這輩子只有你一個……咱們在祖宗靈前拜過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