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何歡就去公司打了休假條,領導很痛快的準了,又關心道:“怎麼休的這麼突然,是出什麼事了嗎?”
以何歡的性格能在這家公司待這麼久,和公司的氛圍是脫不了關系的。公司從上到下,從老闆到員工,都很佛系,沒什麼上進心,好像都只想安安靜靜打份工過日子。
是以大家都客客氣氣的,卻也沒有什麼真正交心的朋友。領導對於休假的事也很鬆,只要你不在最忙的時候以離譜的理由開溜,就不會有人卡著你。
面對她的關心,何歡解釋說是姐姐受傷了,需要照顧,並且簡單講述了一下何苦的受傷過程。
領導明白了,她對何歡的情況其實也很瞭解。拍拍她的肩讓她好好照顧姐姐,然後就讓她回去了。
何歡請了十天假,回家時路過菜市場,特意進去挑了根骨頭回去燉湯,其實按照媽媽從前總說吃什麼補什麼的道理,她應該買豬蹄的。但有些窘迫的是,她不會做。
提著一袋菜進小區門時,門口的保安忽然將何歡叫住,匆匆從房間裡拎出來一兜東西,往她懷裡塞。
何歡一愣,下意識後退兩步。
“這是我們老家的棗,還有幾個火龍果,給何苦那閨女補補血氣!”保安大姨長了張笑臉,聲如洪鐘,中氣十足。
原來是這樣,何歡又驚又喜,想要推脫卻不成功,最後還是隻能道過謝,提著又多一袋的東西回家了。
提著東西一路腳下生風,有人給何苦送東西,比給她自己送叫人開心多了,何歡也不知道自己這莫名其妙的自豪感是從哪裡蹦出來的。
早上六點多就出門了,回家時已近九點。昨天下午何苦一覺睡到晚上七點,起來吃了飯變得格外精神,晚上又因為傷口陣陣發疼而睡得很晚。
但現在睡得遠沒有早上那麼沉,防盜門厚重的關門聲將何苦從睡夢中喚醒,掙紮著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又迷濛的看著何歡從門外走進來。
“唔,歡歡,你沒去上班嗎?”
何歡笑著趴到她身邊,伸手卷了卷她的頭發。
“我休了年假呀。”
何苦很快精神起來,撐著身子整個兒往何歡那挪了挪。然後挨著她的肩膀蹭了蹭,剛醒時的聲音比平日裡軟乎不少。
“你怎麼這麼好啊。”何苦嘟囔著,徹底清醒了,休年假來陪她養傷麼?哼哼唧唧地去撓何歡的下巴,何苦在她面前總是會有最深的孩子氣。
何歡覺得癢癢,一骨碌往那邊滾了滾,半個身子都懸在床邊,調皮地糗她:“我才沒有,我是準備休年假出去旅遊的,把你扔在家裡。”
說著卻爬起來,去看何苦腿上的紗布。經過一晚上的包裹,紗布的顏色隱隱黃了幾分。何歡小心翼翼地將她睡褲放下。
“怎麼樣,還很疼嗎?”
何苦搖搖頭,將腿挪到床邊,輕輕踩在拖鞋上。
“好多了。”
聳了聳鼻子,她聞見了早飯的味道,循味望去,可憐兮兮地說:“歡歡,餓了。”
何歡沒忍住笑出聲,去攙她起來,扶著她挪去客廳。其實她提過給何苦租個柺杖,但被她拒絕了,說沒那麼誇張。
想著反正這幾天都在家休養,何歡也打消了這個念頭,大不了自己當柺杖就好了嘛。
“給你買了豆花,鹹的。”
和何歡不一樣,何苦豆腐腦只吃鹹的,不過兩人都不會勸說對方偶爾換個口味。人生在世自由實在有限,如果連吃什麼口味的豆花都要被說教的話,那就實在太可憐了。
經過昨天的配合,現在這樣挪動,速度已經足夠快了。何苦看著近在咫尺的桌子,又看看兩人緊緊貼著的身體,忍不住打趣:“現在去參加兩人三足的比賽,我們一定能贏。”
何歡想著就現在比烏龜爬快一點的速度,還能參賽麼?或許報名階段就得被淘汰吧。
除了豆花,還有何歡帶回來的小籠包,肉餡的。幸好不是冬天,還很熱乎。等何苦坐好,何歡又進廚房倒了一小碟醋,坐在對面看著她吃。
何苦吃飯很迅速,小籠包她兩口就可以吞下去,何歡覺得她都沒嚼碎。忍不住操心:“何苦,你真的嚼了嗎?吃飯太快了對胃不好,還是稍微慢一些吧。”
喝了一口豆花將差點哽在喉嚨的小籠包噎下去,何苦覺得何歡說得非常有道理。畢竟她也不喜歡這樣吃飯,只是每天送外賣太趕,都快養成習慣了。
是時候看菜下飯了,至少在家的時候慢慢享受食物的美味與進食的快樂。
果然,下一個人包子,何苦咬了四下才徹底將它送進嘴裡,何歡看得欣慰不已。
覺得何苦的腿空垂著會不得勁,又去搬了個小凳子過來,布制的凳面,讓何苦虛虛將腳擱在上面。
何歡想起保安送的東西,正準備跟她說,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