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春很不以為意:“你們和青綠局的博弈永遠不會結束。”
這樣的結果實在超乎威親王的意料,他實在生氣,甩手要離開審訊室,林知春則叫住他:“王爺,把我今天說的話轉達給江翎瑜,我說的是實話,你也是仁德的親王,一定會了去一個將死之人的願望吧。”
“我會轉達他的,”威親王頭也不回地離開,“別著急,你一時半會還死不了。”
威親王與駱青山從地牢中走出來,自從離開審訊室,駱青山就悶悶不樂的,威親王的話,他大半答得簡短,不似往常一樣,像個小話嘮似的。
“青山,”威親王猜著駱青山的心思,“為著何蓉的事的嗎?”
“嗯,”駱青山垂頭喪氣,滿面愁容,“他是我從啟蒙時的教書先生,自何先生死於非命前幾日,我還曾拜訪他,我們情誼深厚,王爺,我自幼喪父,何先生因此對我照顧有加,他的兒子時常胡作非為,故而他總是寄希望於我,把我當作他親生的孩兒,要我去出人頭地……王爺,這案子真的破不了嗎,難道我的先生到死都得不來屬於他的公道?”
“青山,你莫急,我們自會換何蓉公道,你知道,世子夫人身子有疾,難以負荷如此繁重的公務,這案子我是管定了,也當為他分憂,”威親王皺了皺眉,“不過,青山,雖然林知春一問三不知,但我也不覺得他完全是個不知情的人,再審一審,或者讓霖兒去問問他,霖兒已經是我們王府的人了,日後要與我兒共操家業,來認一認私刑房的門總是不錯的。”
駱青山很是感激:“多謝王爺厚恩,成全末將。”
“不單是為你,青山,”威親王揹著手,慢慢地走,“親王是皇都手足,也要同君王憂而憂,樂而樂,霖兒是朝廷命官,掌文印,主宰生殺大權,同樣不可懈怠,我此舉為你,為何蓉,為家國,也為我們的霖兒。”
駱青山從不奢求親王所做所為是為了自己,可親王還是願意為此著想,駱青山除了感激的話,再也沒別的什麼可說。
威親王上馬車前囑咐駱青山:“一會回了江府以後,你騎馬去一趟紫禁城,把你老婆叫來,我有事邀他一起來商量。”
駱青山的臉一下子漲紅了,說話也侷促起來:“好,我知道了王爺。”
威親王見駱青山那樣子,沒說什麼,只是笑。
威親王回來時,江翎瑜已經睡醒了,白虎也已經送回去了,唐煦遙正攙扶江翎瑜坐起來,讓他背靠著床圍子坐好,方便唐煦遙為他揉肚子。
“夫人,”唐煦遙這次自美人腹底揉起,指頭不輕不重地壓在他發硬的肚皮上,試探著問他,“夫人,這樣疼嗎?”
“還好,”美人笑得很是溫柔,“揉吧,我不鬧的。”
“疼了要說,”唐煦遙都快要鬧了,“我不要夫人強忍著。”
“好,我答應你。”
美人依舊溫柔地笑,“揉吧。”
唐煦遙小心翼翼地觸壓美人隆起的肚子,指頭碰過他脹氣絞痛的腸髒,擔憂極了,他腹脹是常有的,卻從未像這次一般嚴重,他光是疼了,過了這麼久,這大著的肚子也不曾消減分毫。
想到這,唐煦遙也不敢給美人揉了,搓熱了手掌,覆在美人胃腹上暖著,又叫了唐禮拿熱水灌的羊皮水囊來。
“怎麼了?”
美人摸摸唐煦遙的手:“為何不揉了?”
“你肚子又脹又硬,其實我也不那麼懂醫的,不過是行軍時學著照顧過自己,那樣的膽子,並不足以讓我自作主張地為你揉脹成這樣的腸髒,我可害怕給你揉壞了。”
唐煦遙又摟著美人的腰背,要抱他躺下:“一會唐禮拿羊皮水囊來,我用它為你暖腹就是。”
“好呀,夫君如何照顧我都好,我都很開心的。”
美人軟臥在唐煦遙懷裡,溫聲問他:“你記不記得,我還說有事和你商量呢。”
“記得,”唐煦遙輕輕點頭,“夫人且說。”
“何蓉的案子,”美人直言,“我不甘心就這樣放手了,我還是想查,親自趟這渾水。”
“其實我猜到了的,”唐煦遙勾唇,“我夫人的心思,我是最明白的,你生來大義,不願留冤屈在世上,夫人想做的事,我自是全力以赴相伴的,我和你一起去。”
“多謝夫君,”美人抱著唐煦遙的手臂,見他指頭來蹭自己的臉頰,索性歪些頭,離著他更近,說道,“我以為你會不同意的呢。”
“不會的,”唐煦遙忽地話鋒一轉,“不過,有些事,夫人和我要約法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