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別聽他的,”唐煦遙把江翎瑜連著幼虎一起揉到懷裡,緊緊摟著,跟郡王和王妃說,“小孩瞎說呢,就愛他就愛他。”
“這小孩,讓你瞎說,該罰,”唐煦遙低頭,狠狠親著美人的眉心,“都愛你怎麼了,我就願意所有人都疼你。”
唐煦遙和江翎瑜逗鬧之後,四個人閑聊著,王妃問郡王:“王爺,廖無春來,就單送了老虎,沒說其他的事?”
“有,他說皇帝盤算著讓簡寧和霖兒訂婚之後再去巡兩個府,偏遠些,治安相較保定府還差了許多。”
郡王提及此事,臉上添了些愁容:“我是在想,既然此去窮山惡水,是陣仗大些,還是小一些?”
“自然大些,”王妃溫聲道,“王爺您想,陣仗大,隨行的軍官多,足以嚇退許多亡命之徒,壞處就是無法完全攘除聽風聲藏匿的奸兇之輩,可這佞臣,就是永生永世無法攘除的,為著孩兒們的人身安全,還是盡全力呼叫人手過去護送才是。”
“父親,母親,其實不必為攘除兇惡之人的事擔心,”江翎瑜道,“因為廖無春與孩兒來往密切,撥了許多東廠精幹前來,還有些就是傳聞中的十大暗衛裡頭的,實至名歸,罪名與案犯蹤跡,派他們前去,可以無聲無息地了結那些地頭蛇,至於作祟的貪官汙吏,隨便抓上一個斬首,頭懸市曹,足以震懾奸邪兇惡,這是在民心民意不算開化之處最好的做法,他們不懂什麼叫律法,那就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叫刑罰。”
唐煦遙笑說:“父親,孩兒複議,咱們唐家有了霖兒,我也到了不動腦筋,指哪打哪的時候了,到時,只消我的美人告訴我去哪揍誰,就萬事大吉。”
“霖兒所言極是,”郡王每每聽著江翎瑜的見解,總是十分欣喜,“我得此子,真是天降洪福。”
待郡王和王妃回自己的臥房,已經過了許久,太陽大好,天朗氣清,李思衡已經超度過了梁如玉,吃過了白菜蝦仁面,今日毓照理在院裡訓狗,狐貍也長大了些,可以四處跑著玩了,不過它不大好動,唯愛臥在地上看著熱鬧,順便等著兩條大黑狗來找自己玩耍,日日如此,毓照理就給狐貍常臥著的地方備了一塊毯子,免得著涼,鷹站在高處的樹枝上,一動不動,從這小狐貍到家開始,那大鷹也不把它當作食物掠殺,凡是這府上的活物,原本在野外都是相食相殺的,在江府裡頭養久了,卻有能夠玩耍到一起去的,奇妙的平衡關系。
李思衡也喜歡這些毛茸茸的,和江翎瑜一樣,一見著它們出來,就走不動道,一定要蹲下看一會,等著它們過來,能摸就摸上一陣。
李思衡蹲下看狗,那頭白狐走到他跟前,甩甩大尾巴,身子轉上一個圈,跑幾步,也不跑遠,還回主動回來,停在李思衡身前,這樣重複幾次,它才站定原地,直勾勾地盯著李思衡。
他正因狐貍的怪異舉動百思不得其解,毓照理遠遠地告訴他:“這是狐貍邀你與它玩耍呢,你追它就是了,不過要注意些,可別把它踩傷了,這可是江大人抱著長大的狐貍,心愛得很。”
李思衡“哎”了聲,樂顛顛地追起狐貍來,毓照理等他走遠了,這才笑出聲了:“以往這狐貍都是逗狗玩的,今日竟逗起這小道長來了。”
雲習淵就不遠處的柱子旁邊倚著,與毓照理對視兩眼,也跟著笑。
自從離了廖無春,調來江府,與江翎瑜和唐煦遙打交道,不出去巡撫時,每日就剩下逗逗狗,養養花,遠離官場和是非,當真是神仙日子,實在修身養性,雲習淵這淬毒的嘴都溫柔多了。
這會子,李思衡竟追著小狐貍跑到內院來了,都快要到江翎瑜和唐煦遙的房門前了,他急忙止步,一把將狐貍抱起來,口中小聲道:“不成,咱們出去玩。”
屋裡頭,江翎瑜哄睡了幼虎,放在自己和唐煦遙的腿上,腰背倚進唐煦遙的臂彎裡,想著歇息片刻,又說話,又抱著幼虎,他畢竟身子不好,總是累。
唐煦遙見美人依偎過來,習慣性為他按摩腹部,摸到胃時,唐煦遙恍然變了臉色,攏著指頭在他腹間按了又按,壓得美人腹內都疼起來了,他摸著唐煦遙的手,溫聲道:“夫君,你輕些,腸胃按疼了。”
“你這肚子裡是不是長腫物了?”
唐煦遙掌心覆在美人冷硬的胃腹之上,急道:“不知是不是我摸錯了,你腹內似有一塊圓硬的東西,不大也不小的。”
“不會的吧,”美人嫌疼,不想用力壓肚子,就沒摸,輕柔道,“我近些日子,胃裡疼得不算勤,也不甚厲害,怎麼會長出腫物來,夫君是不是摸錯了?”
“我,我也不知道,”此事雖未證實,可唐煦遙深愛江翎瑜,猜測他腹中有了腫物,想必是疾症惡化才如此,嚇得幾乎亂了陣腳,手也顫,緊張得話都說不伶俐了,他見門外沒有影子,猜著是沒有管家候著的,都在忙,於是慌慌張張地在床褥上找起能穿著出去的衣裳來,“要不,要不我去叫李思衡來,他總能看得好,夫人,你且等我,小寶貝別害怕,有夫君陪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