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心髒不好了嗎?”
唐煦遙替美人捂著心口:“如何,不成就吃藥壓一下。”
“沒有,今日它倒很爭氣。”
美人疲累,還要嘴硬:“成婚之後,你最好也這樣伺候我,懈怠半分,當心我罵你。”
唐煦遙低頭,輕咬著美人的唇瓣:“小嘴軟乎乎的,話倒是硬,那成,到時你求饒,我可要笑你。”
“哼,”美人闔目,軟軟地躺在唐煦遙懷裡,嗓音懶散,“你為何就從不碰一碰我,哪怕就只是一下呢。”
“我怕我很難剋制,在旁人面前,我不曾側目看他們一眼,在你面前,我即使不看,心裡也早就怦然。”
唐煦遙柔聲解釋:“咱倆這輩子就成這一次婚,我可要好好地記住那一天,在那時,我會完完全全地得到夫人,夫人也會完全得到我。”
“好吧,”美人已經昏昏欲睡,“我小睡片刻,夫君可要等著我喝酒。”
唐煦遙早已答應美人,聽著美人再問,想必是他不放心,擔心唐煦遙反悔,於是一再保證定會讓他嘗一嘗府上新釀的米酒。
唐禮問過府上的兩位主子,出來時碰見江玉,唐禮疑道:“這大雨的,你我有一人出來辦事就是了。”
“你年歲大,平日就勞碌,我想著為你分擔些。”
江玉撐著傘,雨點聲大,他擔心唐禮聽不清,說話聲也稍大些:“你可是已經問過將軍和夫人?”
“是的,”唐禮說,“只剩偏房住著的那位小梁先生,先前問他,他就說自己隨江大人就好,這些日子他吃得少,問他時,要是說與昨日一樣,你且記得,他一說這個,你就吩咐廚房做些素面就好,要做帶肉的,他平時捨不得吃什麼,也不曾要些零嘴,也不出門,我真怕他吃不好,傷了身子。”
“他倒是真不出門,我都快把他忘了。”
江玉問:“他不曾問你要些酒食?”
“也有,”唐禮回憶,“不過次數不多,他要酒的話,你就拿些府上存著的蓮花白,廚房裡有幾瓶,大雨天就不要去地窖了,很危險的。”
“成,”江玉點頭,“回吧,我這就去問小梁先生。”
外頭說話時,江翎瑜還沒睡著,聽完了,就跟唐煦遙提起:“是許久沒見梁如玉了,連我這邀請他來的人,都差點忘了他,待明日雨停了,我們去看看他,可好?”
“好,”唐煦遙將懷裡的美人抱緊了些,“你想去哪,我都陪著你。”
話畢,美人往唐煦遙懷裡擠了擠,與他靠得更近,就更暖和,他的手在美人背上輕輕地拍著,溫聲細語地聊著,哄著,美人逐漸昏沉下去,睡得很熟了。
這會子,江玉敲響了梁如玉的房門:“小梁先生,晚膳您想吃點什麼?”
梁如玉不曾說要吃什麼,只道:“江管家,這些日子真是麻煩你們了。”
“您這是什麼話,小梁先生,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江玉覺察此人言談甚是悽涼,不太對勁,可直白地問人家又不大好,多有冒犯,還是忍不住試探道:“您可有什麼煩心事?還是身子不大舒服了,要是有什麼不好的,您說就是,我和唐禮為您尋思法子,不好受就請大夫,我們主子也怕您在這裡住得不好。”
“我還有什麼不好的,是您多心了,”梁如玉啞聲笑道,“不知今日主人家都吃什麼,我倒想吃些鹵肉下酒,不知您可否備下,要是沒有,就算了。”
“鹵肉這東西自是有的,新鮮的都在地窖裡藏著,今日下雨,不好下去,倒還有些在廚房裡,只是已經拿出來半天功夫了,不知您嫌棄不嫌棄,嫌棄的話,我就想法子到地窖裡拿些沒動過的。”
江玉道:“酒和肉都有,您想吃的,盡管提就是,不必怕我們麻煩,這也是主子吩咐我們的,凡是您所求,要極力滿足。”
“不嫌棄,自是不嫌棄的,主人家待我已然有恩,何有嫌棄這一說呢。”
梁如玉這話說的,真有些感激不盡的意味:“酒要蓮花白,肉,主人家怎麼吃,我也跟著怎麼吃就是了,不必和他們不一樣的,還要些素湯面,有勞了。”
“好,”江玉辭別,“待晚膳時刻,我悉數為您備好就是。”
本來這肉什麼的,是早晨時從地窖拿出來解凍的,想著炸一些讓郡王他們都嘗嘗,江翎瑜半道說是改吃餛飩,就先放那了,幸而他們不像其他的大老爺,放上半天就嫌棄,唐煦遙又說喝酒,就將拿些鹵肉一併切片炸酥脆了,剛好自家主子唸叨著炸酥肉沒吃夠呢。
江玉這麼盤算著,回去見唐禮正在換著鞋襪,把這事一說,唐禮霎時變了臉色。
這話可真不對,在唐禮印象裡,梁如玉是瘋瘋癲癲的,很少這麼講禮貌,他用飯只是糊弄,並不講口味好壞,如今又要肉,又要酒,怕是真要出事了。
江玉見唐禮臉色不對,疑惑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