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貍貪睡,就算江翎瑜的手時不時挪動,也還在睡,江翎瑜跟唐煦遙吻過,困勁就上來了,今日上朝起得實在是太早了,就勸著唐煦遙也睡,就這麼著,待囑咐過唐禮午膳煲湯後,二人相擁,小狐貍在中間,一起擠在被窩裡,實在溫馨美滿。
同時刻,紫禁城內,皇帝聽聞江翎瑜和唐煦遙走了,就把奉一書叫過來問話。
崇明帝問:“之前朕囑咐你的事,你可都說給江大人了?”
“聖上,這........”
奉一書有些為難:“聖上,恕臣直言,臣沒有直接說,這樣的話,也沒法跟尚書大人明示啊,畢竟那樁案子是在江太傅做尚書時出的,十年懸案,早已物是人非,如今尚書大人不過才二十來歲,年紀尚小,拿來硬塞給他,這不是難為這孩子了。”
崇明帝慣著江翎瑜,是因為他模樣長得甜美可愛,除去皇親國戚,其他官員只能說是五官端正些,皇帝也勾不起什麼憐愛心思,被數落一頓,即便奉一書說得對,也十分不滿:“奉愛卿,你是說,朕一直都在難為江愛卿麼?”
奉一書低眉:“臣不敢。”
奉一書的答話,是文武百官在死諫後的統一答案,他們心裡確實是這麼認為的,言行不一,只是用來應付皇帝的把戲。
事已至此,崇明帝並沒有什麼話可說,事是自己想要扔給江翎瑜做的,別看他身形瘦削,病懨懨的,那神態裡還真有些虎狼的兇狠,鷹的陰桀,這眼神,真不像是出自他那副絕美皮囊,所以崇明帝實有些怕江翎瑜的,想起來就不自覺地發怵,只好求別人來捎個話。
要說江翎瑜和唐煦遙是新派的官員,整飭貪官汙吏的法子很是新奇,加之為人圓滑,去辦事,基本茶過三巡就商量下來了,就是能屈能伸的,也可以背黑鍋,就是必須要有些錢權交易,讓他們覺得付出和回報對等就好。
那江懷和奉一書一類,就是舊派的,做事一板一眼,要是自己的錯,那必然大大方方地認,不是他們的錯,他們寧死都不會認,就算是皇帝求他們為自己背一下黑鍋都無濟於事,明示都不答應,更別說暗示了。
“那成吧,”崇明帝像是一拳頭砸在棉花上,只剩下洩氣了,退了一步,“那要不你就明著跟江愛卿說,是朕的旨意。”
“聖上,既然是您的意思,就請您親自跟尚書大人說,”奉一書這人犟,不願意得罪人,況這些事本來也不是他自己的意思,說什麼也不攬下這個爛攤子,沖著皇帝作揖,“今後查案,臣會不遺餘力地幫著江大人的。”
皇帝沒了法子,舊派官員實在是惹不起,這些都是早早就給自己備下棺材,要在朝廷上直言勸諫的,難為他們,那才是光著腳踢到硬石頭上了,奉一書不答應,皇帝也只得擺擺手:“罷了,奉愛卿說得也有道理,要是還忙,就先回刑部去吧。”
奉一書面色如常,看不出才與皇帝激辯的樣子,臉上雲淡風輕,點點頭:“臣告退。”
奉一書和皇帝的對話,被一旁站著的廖無春完完全全聽仔細了,想著哪一日出去,跟江翎瑜聊一聊,細說奉一書這個人。
因為奉一書這個人,特別有意思,此人行事有自己的見解,不完全在乎於好還是壞,行使政權,也不拘泥於新派或舊派。
正當廖無春心下尋思此事,崇明帝忽然開口:“無春。”
“哎,”廖無春走上前,賠著笑臉,“聖上,怎麼了?”
“朕當真是做錯了嗎。”
崇明帝輕嘆:“其實朕也不是想讓奉一書得罪江翎瑜,非得去撿這個爛攤子,朕只是覺得,這案子爛在大琰許久了,於情於理,終究是不吉利,朕疑心對國運有礙,可又有些畏懼江翎瑜,他身上,似是有些很難讓人親近的氣魄。”
“皇上,”廖無春抿了抿唇,試探著問,“您可想聽臣在心中如何看待此事?”
崇明帝點頭:“自是想的,多一個人為朕出謀劃策多好。”
“皇上,臣以為,十年懸案事不算小,畢竟兇案,不吉利也是真的,”廖無春話鋒一轉,“可是江大人手裡已經有案子要辦了,他忙,這是其一,其二是他身子太過羸弱,吐血都是常事,十年懸案,再讓它懸一懸就是,要是把江大人累壞了,年紀輕輕撒手人寰,這可怎麼得了,此人二十出頭,雷霆手段能敵千軍萬馬,他出事,豈不是更不吉利,更影響國運了?”
崇明帝:“........”
“朕還真沒想過,要是有一天沒了江翎瑜,也無江家血脈震懾,”崇明帝輕嘆,“朝廷裡得亂成什麼樣。”
“不是,聖上,其實日子沒了誰都能過。”
廖無春依舊話鋒突轉:“但是江家人不在朝廷裡,咱這日子就不好過,有了他們就多重依靠,震懾百官,所以臣才這麼說,您別累著他,案子慢慢辦,江大人也還是個孩子,這剛二十多歲,咱不著急。”
皇帝苦笑:“讓你們說的,倒像是朕一直欺負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