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江翎瑜饒有興味,“將軍以為,周竹深是心懷大計,和皇帝為營,引誘你我上鈎,真成了喂黃雀的螳螂?”
唐煦遙點頭:“是。”
“他有那樣的頭腦,將軍可真是高看周竹深了。”
江翎瑜捂唇輕笑:“他就是蠢,見皇上喚將軍侄兒,還覺得自己是長輩,也想教訓將軍兩句過過癮呢。”
“原來如此,”唐煦遙舒了口氣,“那我放心了。”
“周竹深從來就不是有謀略的人,旻親王讓長女吃了這個虧,肯定是因為他夠狠毒,能夠做他的手中刀,只會殺人,不懂智取。”
江翎瑜在這早朝上,當真看透了周竹深,知道他只是個好狠鬥勇的草包,頓時興味盡失:“看來能和我們鬥一鬥的,只有青綠局的壇主一個人了。”
唐煦遙聞言先是“嗯”了聲,陡然覺得不對,又疑惑道:“江大人怎麼知道,青綠局的壇主只有一個人?”
“說實話,我是推測,”江翎瑜說,“青綠局的成員並不多,派來暗殺你我的不過三兩個人,說明壇主是非常有謀略的,從他派遣的人來看,整個青綠局的排布是少而精的,人少,頭領就不能多,古語有言,謀可寡不可眾,口舌一多,難免有爭執,大決策都是壇主一個人做,且他足夠清醒,才能維持這個幫派一直都是來去無形。”
“江大人所言極是。”
唐煦遙苦笑:“不過,江大人謀略淵深,拿這個做玩物倒是沒什麼,江大人是有這個本事的,可我實在苦惱,此事不了,我何時能娶江大人過門。”
“這可是紫禁城呢,”美人見唐煦遙直白吐露心聲,柔笑著,“將軍不可說這樣的話。”
“江大人可想到禦花園看看。”
唐煦遙指著紅牆裡頭:“看到遠處的亭子了麼,就在那處。”
江翎瑜順著唐煦遙手指方向看,眉頭微蹙:“和我們府上的花園子有什麼區別?”
“沒什麼區別。”
唐煦遙說完又想了想,說:“就是禦花園更大些,假山小池更多。”
“不去。”
江翎瑜見四下無人,牽起唐煦遙的手,快步往刑部走,嬌聲催促:“快些,將軍,我還困著呢,辦過案子,咱們回府睡覺去。”
江翎瑜嬌美可愛,唐煦遙自是神魂顛倒的,十分寵溺他,乖乖跟著他前去,還說:“江大人可累麼,我揹著你走可好?”
江翎瑜聞言笑罵:“傻子,這成何體統。”
兩個人邊說,就到了刑部門口,奉一書迎上來:“尚書大人,將軍。”
“今日還是你和祝寒山一起值守嗎?”
江翎瑜依舊拉著唐煦遙的手:“這些日子是不是很忙?”
“寒山也在,最近還好,尚書大人。”
奉一書視若無睹,只帶著兩個人往衙門裡走,邊喚祝寒山:“寒山,江大人和將軍到了。”
奉一書疏離些,祝寒山就熱情些,看著江翎瑜和唐煦遙就問長問短。
“真定府還成吧,不及保定府兇險。”
江翎瑜從容坐在主官之位:“至少我和將軍好好的回來了,案卷呢,拿上來給我看看。”
案卷就是那麼回事,記載多是那幾個人離開京師時的情形,時刻,沒有太多的線索,故而江翎瑜大致翻看些,就扔在一邊了,開口問:“查到哪了?”
“尚書大人,我們派人走訪周邊百姓。”
祝寒山說:“大部分還在外頭,昨日夜裡有三兩個回來,嚇得六神無主。”
江翎瑜頓時覺察不對勁,追問:“怎麼?”
“走訪百姓時,他們倒是知道了些線索,”祝寒山如實講,“只是繼續追蹤的時候,走到了一處村落,裡頭空無一人,房屋黑黢黢的,遠看竟如石碑。”
“怪不得。”
唐煦遙登時明白是什麼嚇著這些衙役的,接過話來:“他們路過的那個地方,當真不是住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