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煦遙就出去這麼一會子,折回來時,江翎瑜就聽著他在門口說話,剛想問詢,唐煦遙就推了門:“夫人,無春來了。”
“哦?”
江翎瑜說:“快請。”
江翎瑜說完,斜睨著門口,見廖無春這次來,沒帶金匱,就知道他此番前來,還是要商量鏢局的事。
“哎呀,我這是來得不巧了,”廖無春見江翎瑜束著抹額,精神不大好,有些不知所措,看看唐煦遙,又回望江翎瑜,“江大人這是身子不適麼?”
“無礙,”江翎瑜輕抬素手,指著不遠處的黃花梨桌椅,“請坐。”
“江大人,將軍,皇上派我前來,送了些各府進貢的補品。”
廖無春規規矩矩坐下:“有雪燕,人參,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名貴藥材,還有一支金環,一個金扳指,金環江大人戴,扳指就是將軍的,算是皇上送來的良緣賀禮。”
江翎瑜笑容有些蒼悴:“皇上有心了,勞無春回去時,替我和將軍謝皇上賞賜。”
“自然,”廖無春道完了賀禮,沉默片刻,臉色變得不大好看,喉間輕嘆,“還有一件事,大人和將軍也就知道了。”
“你來時我知道,”江翎瑜半笑半惱,“讓你來勸我?”
“可不是。”
廖無春直言:“皇帝的意思是,我得把您勸好了,才能回去交差。”
“我身為刑部尚書,辦案倒是我的本分,沒什麼可勸的。”
江翎瑜面有慍色:“就算是時機不到,他也不該一再縱容旻親王作惡,親王名諱,實在讓我惡心。”
“說起旻親王,江大人,上次我提醒您不要赴宴一事,是有些誤會。”
廖無春跟江翎瑜,唐煦遙,是從不遮掩什麼的:“其中誤會是在皇帝身上,他並非不把大人和將軍放在心上,也沒有讓大人暴死,可宴會上,您這羹碗裡確實被下了毒,始作俑者是櫟郡王。”
“哦?”
江翎瑜皺眉:“他為何要殺我?”
“櫟郡王當場就被皇帝抓了,人暫時在我那受審。”
廖無春如實說:“還沒問出太多的事來,只承認毒是他下的。”
江翎瑜忽然記起年前見過溫高功,順勢問:“不知你聽說過曾在櫟郡王府上做法事的溫高功沒有。”
“我認識的,是四時觀的道長,我隨著皇帝前去祈福,是他主持道場,還說過話。”
廖無春接話:“江大人,怎麼?”
“他說做超度法事那日,王府中情形很是古怪,櫟郡王喪子卻不哀慼,只有孩子的生母哭泣。”
江翎瑜回憶說:“溫高功那場法事沒有做成,說是孩子不願意走,具體如何,我也忘了,只是道人言此,大家心裡有數,卻不能作為證據,當時我們都懷疑是櫟郡王殺了那個年幼的孩子,適逢我禁足在府上,不能外出辦案,接著密調真定府,回來以後皇帝也不提起,事情也就這麼過去了。”
“怪哉,他為人父,為何要毒殺自己的骨肉。”
廖無春心下狐疑,無端猜測:“是不是皇帝曾跟他說過什麼,也不對,別的王爺府上也生了男孩,怎麼不曾聽聞有毒殺之事發生。”
“此事,你留個心眼,回去以後旁敲側擊地問問。”
江翎瑜想得多些,囑咐廖無春:“我只怕此事與他第二次下毒有幹系,牽扯的人定是不少,我就是不信,一個能參政的王爺,做事竟像個失心瘋,查不徹底就不好了,權鬥不像別的事,這其中暗含許多麻煩,不要留了後患。”
廖無春答應:“是。”
“無春,”唐煦遙許久不開口,此時發問,“你是如何抓著櫟郡王下毒的?我不是疑他下毒意圖殺我夫人之事假,只是很想知道,他當時是何種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