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廖無春騰出手,從衣袖裡拿出請柬遞上去:“別擔心,上頭寫了你的名字,就算被人偷了去,他們也用不了。”
駱青山見廖無春就只是開心,他說了什麼,也都仔細地聽,想記住他的聲音,夜間也好回想,欣喜欲狂,拉著他的手不放,廖無春實在怕被生人看到,只好甩開駱青山的手,雖不捨,但不得不如此,駱青山能理解此意,還是有些失落。
“不急,”廖無春見狀有些心疼,溫聲說了幾句沒頭沒尾的話,“很快了,相信我。”
外人自然是聽不懂的,只有廖無春和駱青山知道,這是下一次共枕眠的機遇。
陳蒼見駱青山許久都沒回來,也是虛榮心作祟,知道皇帝給他帶話,心下覺得一定是好事,嫉妒極了,忍不住探頭去看,無奈兩個人站得實在太遠了,看不清,憤憤地摔了門,坐在飯桌上生氣。
陳蒼覺得事情愈發不對勁了,走勢很奇怪,尤其是捧著自己的那些人,幾乎一夜之間,就把自己狠狠地砸在地上,這樣的落差,陳蒼接受不了,想著今夜到周竹深府上去,商量一下該怎麼辦,這樣下去,陳蒼真的很害怕。
午時才過,廖無春得回去了,與駱青山告別時,又讓駱青山一把攥住手:“提督大人,這麼操勞,想必還沒吃什麼東西。”
“自然,”廖無春不知駱青山是何意,只是當成閑聊,“我還去了江大人那呢,送聖旨。”
“提督大人,您等我一會。”
駱青山回身就跑:“我很快就回來。”
“副將是幹什麼去啊,”廖無春這句話不知是在問自己還是別人,反正是笑著,又小聲喃喃,“他真高大。”
身邊的元鳴早就覺察主子不太對勁,話是不能說出來的,元鳴都知道,只靜觀。
駱青山跑回去,是到廚房裡頭看還有多少紅燒肉了,廚房的菜向來都是多做,新兵們食量大,就怕不夠吃,駱青山來時更是還剩下兩鍋,於是拿出些厚草紙,包了許多,纏得結實,確認不漏油才跑回去,遞給廖無春:“提督大人,這是今日校場中的菜,我還給您多拿了些厚紙,吃的時候墊著手,不髒。”
廖無春捧著這熱乎乎的紅燒肉,愣了愣,盯著駱青山就笑了:“不必了,我這些日子胡吃海塞,都胖了,餓幾頓也不打緊。”
廖無春覺得駱青山傻傻的,很可愛,他平時很嫌棄別人摸過的東西遞給自己,更別說拿紙包得這麼醜,多丟人,可是駱青山給的,他真的很喜歡。
“怎麼能餓著,”駱青山皺眉,“不成,提督大人身子要緊。”
“多謝副將。”
廖無春恨不得親他一口,笑吟吟地,終是沒湊上去,柔聲作別:“晚間還見,我先回去了。”
廖無春回京師,也就才午時過了一刻,此時江府內,唐煦遙還在陪著美人午睡,唐煦遙也困,但總覺得他身子不好,需要多照料,一直忍著睏意,側臥著抱緊他。
“夫君,”江翎瑜本來睡得好好的,忽然蹙起眉頭,有些不安,在唐煦遙懷裡蜷著身子,還未醒利索,含含糊糊地說,“我難受。”
“夫人怎麼了?”
唐煦遙幫美人撫開壓在眼尾的碎發,揹著手碰著他的額頭:“又發熱了麼?”
“沒有,”美人輕輕搖頭,“是腹脹。”
“大抵是肉吃得太多了些。”
唐煦遙讓美人平躺著,將手伸到他衣裳裡,幫他揉一揉發硬的胃,溫聲哄他:“要不要讓李思衡來給夫人開些消食的方子?”
美人很是委屈:“我沒喝過,那樣的藥是不是很苦?”
“我也不知道,”唐煦遙眉眼語氣都溫柔,“要不將他叫來,先問問,太苦的話,夫人不願意喝,那就不喝了。”
江翎瑜嗓子裡酸澀,腹中脹痛,幸而唐煦遙揉得很輕,不然也是疼得受不住的,只好答應,再不愛喝藥,也得試試,他現在讓唐煦遙照顧得特別好,越來越受不住疼了,不像先前似的,吐了血也強忍著,就像跟父母鬥氣,反正是不喝藥。
李思衡聞訊,拿著藥箱過來,見江翎瑜仰躺著,此時唐煦遙才將手從他衣裳裡拿出來,讓李思衡看一看。
“夫人是怎麼不好了,”李思衡習慣先摸脈,隨口問上幾句,“還是發熱麼?”
“不發熱了,這倒是還好,不過今日烤了些羊肉,想必李道長午膳時也見到了,夫人一下子吃了不少,”唐煦遙面有愧色,“我想著這些日子在真定府,他吃不好睡不好的,就由著他多吃了些,現在腹脹不適,道長看,如何才能讓夫人好受些。”
“沒事的,吃些消食的藥就好,一會子我開方子,”李思衡還以為是多大的事,聞言笑笑,“不過,我還是得確定一下,是吃得多了,還是說髒腑不好,要按一按夫人的肚子。”
“又是觸診?”
江翎瑜才剛鬆懈的眉頭又蹙起來,連連回絕:“不要,按肚子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