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青山再跟著兩個人聊些,就回去叫馬車了,路途要是太近,走著也成,問題是審犯人到一半就起風了,又急又涼,將那空著的轎子上的簾兒颳得獵獵作響,江翎瑜一說不坐轎子,心可不慌了,除了腹痛纏身有些沒精神之外,情形可比剛才好多了。
“真冷,”唐煦遙回頭看看剛才坐過的那張案,“要不我們回去,免得在這裡凍著,他們來,要說還得有一會。”
“也好吧。”
江翎瑜眉頭皺了皺,很不情不願:“我這會子真是,見這地方就煩得很,恨不得現在就回京師去。”
“這不,案子快結束了,劉勍跟章平兩個老賊一滅,我看究竟這真定府還能冒出什麼烏煙瘴氣。”
唐煦遙覺得大勝不遠,心情好起來了,就開始纏著美人索吻:“夫人,真是怪辛苦的,昨夜還吐了,快讓我親親哄哄可好?”
“這是哄我?”
江翎瑜軟哼一聲,加快了腳步,邊笑罵他:“還是我的夫君,饞我身子了?”
“美人兒,”唐煦遙追著江翎瑜,從身後一把抱住他,隔著大氅,掌心撫著他有些鼓起的腹部,輕輕揉搓,“腹痛好些了?竟跑得那麼快。”
“既然你如此,我也就從了你。”
江翎瑜不跑了,回頭看他:“你抱著我過去就是了。”
唐煦遙橫抱著美人穩步走回衙門最裡頭,摟著美人嬌嫩柔軟的身子坐在太師椅上,捧著他讓風颼得冰涼的臉頰,不停親吻他有些幹澀的唇,放在口中抿一抿,吻得很仔細,半點也不願意遺漏。
江翎瑜這樣窩著,擠著本就脹起來的肚子了,不舒服,又在唐煦遙懷裡耍小性子:“夫君,我肚子痛。”
“夫君揉揉就好了,”唐煦遙青短的胡茬磨蹭美人的額頭,“手要伸進大氅了啊,夫人莫怕。”
“揉重些,”江翎瑜乖乖待好,順便把小狐貍擱在擺放卷宗的案臺上,讓它自己玩耍,緊緊偎在唐煦遙臂彎裡,小聲說,“裡頭抽得厲害,還發抖,擰著疼呢。”
唐煦遙聽聞美人此言,想著他又像往常似的,腸胃抽搐作痛,想必是凍著了,把手拿出來搓得特別熱,解開他的腰帶,順著衣擺將手探進去,觸控胃裡的筋結,只是那都脹著,依稀摸著筋結抽動,按下去卻老是揉不到地方,還將他的肚子壓得生疼。
“夫君,”美人撐了一會,感覺不成,冷汗都要下來了,只好撩起眼皮盯著唐煦遙,神情頗有些幽怨,“還是不揉了。”
“對不起,夫人。”
唐煦遙不再想著將那些筋結揉開,只幫他撫著胃,用灼熱的掌心幫他捂著,小聲自責:“我向來手狠,老是捏不好輕重,夫人常因此受苦。”
“受苦?我受什麼苦了,你這傻狗。”
江翎瑜橫眉,抱著胳膊:“再敢如此,回了京師我就到客房去睡,不搭理你了。”
唐煦遙正欲央求,從衙門口進來一個上年紀的人,好像比章平大許多,衣裳也是穿得不錯,眼神不怎麼善,但見四處都是抱著家夥的將士,個個高大威武,還不敢說什麼不好的話,遠遠地來了句:“這,公堂之上,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
“成何體統?”
唐煦遙來了脾氣,把美人扶穩了護在懷裡,大吼他:“你他娘是誰啊?本將軍摟摟抱抱,礙你什麼事?”
“那兩位是朝廷欽差,位及正二品,京官,奉天子之命下來巡撫,”那人身邊的將士開口,“你是沒見過朱紅的官服嗎?”
“啊?”
他不知江翎瑜和唐煦遙的身份,還錯把唐煦遙當成了章平,跪下謝罪:“我真是老眼昏花,以為是提刑按察使在此。”
江翎瑜坐正了些,問他:“你是這的什麼人?”
“回大人的話,”他說,“刑名師爺。”
“主子都讓我們抓起來了,師爺才到,”江翎瑜揶揄,將一隻手擱在案上,撓一撓小狐貍的腦袋,“你又成何體統,臊著這張臉訓斥本部院?”
師爺大驚,失聲喊出來:“什麼,我兒........”
師爺很快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眼睛不好使,腦袋還算清楚,立刻改口:“青天大老爺,我,我們主官,犯什麼罪了?”
江翎瑜聞言,把小狐貍抱著遞給唐煦遙,這樣唐煦遙懷裡就摟著夫人和毛茸茸的狐貍崽子了。
唐煦遙看看懷裡的兩個寶貝,恍然覺得,真像是一家三口啊。
不過唐煦遙還沒高興多久,讓江翎瑜摔的驚堂木嚇一激靈,緊接著聽他怒喝:“來人,把那師爺給本部院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