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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第一百三十五回 美人又胃痙攣了……
唐煦遙聞言心下一寒, 他正病著,腦袋不甚清醒,下意識要保護江翎瑜, 加之他從前數次夜間殺敵, 只想著拿佩劍來殺了行刺之人, 適時手撐著床榻想要起身,讓江翎瑜一把抱住, 輕聲說:“不要妄動,此人曾使暗器滅燈,要是你此時起來, 可不成了活靶子?”
唐煦遙聽著美人的勸告,這才勉強穩下心來,回頭看了看在門外一動不動的影子,暗自尋思著主意,此時兵器擱的不算近, 起身定會讓刺殺者察覺,要是真的飛刀進來,自己倒是沒什麼, 萬不要傷了江翎瑜, 他身子衰弱, 被數場人禍摧損, 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唐煦遙已然是睡在外頭,能先護著江翎瑜,緩緩伸出手去,在床邊的矮櫃上摸索,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趁手的銳器。
江翎瑜心髒不好, 受不住驚嚇,捂著心口仰躺在床上,急症又有發作之兆,他喘息急促又艱難,大睜著眼睛,額角滲出細密的薄汗,指頭開始用力地擰著衣領,唇瓣翕張,即使難受成這樣,也極力剋制著不發出聲響,唐煦遙此時已經摸著兩支發簪,這是江翎瑜平時綰發用的,他不戴冠時,就用這個,一支是玉的,另一支是純銀的,玉的太鈍,銀的就好些,一頭鈍圓一頭尖銳,圓頭鑲嵌了一顆陽綠翡翠,江翎瑜久病臥床,不曾梳頭綰發,扔在矮櫃上許久不使用,唐煦遙心裡慶幸,好在沒有收起來。
江翎瑜心髒疼得不行,手顫著,伸出去攥了攥唐煦遙的腕子,虛聲說:“夫君,我喘不上氣。”
唐煦遙見狀急忙先將發簪放在枕邊,拿了藥瓶倒出一粒,給江翎瑜送到口中含著,仰賴平時愛惜江翎瑜,看護周到,瓶子又小,倒藥也十分熟練,並未弄出什麼聲響,一切安置妥當,適時唐煦遙握緊枕邊的簪子,門“吱呀”輕響一聲,帶進來一陣不算大的寒風,吹得兩個人渾身戰慄,皆是緊張到了極點,屋裡頭的地面是用青磚石貼的,要是有人進來,腳步放得再緩,也會有聲響,“噠”地一聲,隨後戛然而止。
這會子將近子時,因為下雪,江府內外是很亮的,月色也十分清透,要是人的眼睛久久離開燈火映照,再看江府,其實是遠近景物可辨,什麼都能看得清楚,子時上刻,是東廠暗衛交接值守的時辰,莫羨起來伸了個懶腰,輕手輕腳推開門,他住的客房是離著兩間主臥最近的,開門就能看見江翎瑜臥房正面,剛出來,腳踏在積雪上,伸懶腰的動作猛然僵住。
江翎瑜和唐煦遙同住的臥房是日日亮著一盞昏燈的,最近更是燈火如晝,一盞也不熄,這現在漆黑一片不說,門還撬開一道縫,絕對有問題。
莫羨常用的飛刃都是別在腰間的,睡覺也不拿開,故而直接前去檢視,腳踏在雪上,除了輕微的“咯吱”聲,再無其它聲響,靜得可怖。
臥房內,唐煦遙依舊背對著人影裝睡,把江翎瑜牢牢地護在懷裡,為著聽腳步聲,連呼吸都輕淺多了,感覺這刺客也十分小心翼翼,話說到這些權臣居住的主臥,為聚人氣,裡頭是不算大的,從門到床也就是斜對過,不過咫尺之間,竟走了這麼久,唐煦遙攥著銀簪的手已經出了汗,待腳步聲停,月亮不知何時轉到臥房前頭的天幕上,映得黑影十分明顯,狹長的影子已經流瀉到江翎瑜身上,離得太近了,唐煦遙自知該動手,猛地回身,高抬左臂,把銀簪的尖銳頭狠狠刺進那人的胸膛,同時外頭響起大喝:“誰!”
緊接著“唰”地一聲,什麼東西又紮進了那人的後心,腹背受刺,他身子晃了晃,向後直挺挺地倒下去,悶哼一聲,沒了動靜。
莫羨急忙闖進來,吹亮了手裡的火摺子,來檢視江翎瑜和唐煦遙:“將軍,江大人,傷著沒有?”
“沒有,”唐煦遙單手抱著江翎瑜,另一手染了鮮血,垂下來,免得弄髒江翎瑜的衣裳,慢吞吞地坐起來,“你先點亮屋子裡的燈盞,江大人醒著,他怕黑。”
莫羨應聲去點燈,唐煦遙把江翎瑜摟著懷裡安撫,忌憚他身上的淤青作痛,掌心撫著他脆弱的心口時輕了又輕:“霖兒不怕,有夫君在,沒事了。”
莫羨依次點燃燈盞,發現燈芯子被齊根削斷,想著此人精通暗器,屋內明火如晝,莫羨才去檢視刺客屍身,此人一身夜行衣,還戴著黑麵罩,手緊緊握在腰間別著的刀把上,臨死都沒把兇器從刀鞘裡拿出來,莫羨上前撕開此人面罩,他雙眼眥圓,瞳仁滿是驚恐,死狀猙獰,好在頃刻斃命,要不還得把屎尿汙穢潑在臥房裡,甚是骯髒。
“這人我不曾見過,”莫羨半跪著,將頭擺正,讓唐煦遙看,“將軍可面熟麼?”
“不,”唐煦遙搖頭,“看著骨相,不像是北直隸的人。”
唐煦遙有意抬手遮擋江翎瑜的眼睛,但他自幼就不懼屍體,撥開唐煦遙的手,還要湊近了看,皺著眉,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記憶竟複現了大半,許多事都想起來了,其中三個字到了唇邊,江翎瑜斟酌幾回,還是決定說出來:“青綠局?”
“夫人,”唐煦遙聽美人的聲調都像是回到從前了,愣愣地看他,“你都想起來了?”
“嗯,”江翎瑜窩在唐煦遙懷裡,輕輕點頭,“一到辦案上,並著這些平時的記憶,勾連牽扯眾多,也就記起來了。”
莫羨沒聽明白江翎瑜和唐煦遙說的什麼,撓撓頭:“什麼記憶啊?”
“沒你的事,”江翎瑜面容冷峻下來,“莫羨,將那簪子拔了,給我。”
莫羨聽話照做,拿起來要擦拭,倒讓江翎瑜提前接過去,自顧自拿起白絹子來擦,輕扯唇角:“祭血的簪子,又是經了大將軍的手,沾染純陽氣息,我日後再拿來綰頭發,所到之處,想必百鬼迴避,甚好。”
莫羨讓江翎瑜這媚態嚇得後退半步,唐煦遙像是習慣了,粗糙的掌心撫著他的薄肩,聞聲勸說:“夫人,我再為你訂做一支一樣的簪子就是了,這東西多麼晦氣。”
“晦氣?淨瞎說。”
江翎瑜軟臥在唐煦遙臂彎裡,衣帶鬆垮,露著有些淤青的鎖骨,嬌聲嗔他:“這等厲害的邪物從哪裡得,你還嫌棄。”
“好好,”唐煦遙對美人百依百順,“夫人喜歡,拿著就是。”
這臥房有賊人斃命,自是暫時沒法住了,好在旁邊還有一間主臥,不過常年不燒暖閣,寒氣太重,江玉來看過江翎瑜,就去燒暖閣驅寒了,唐煦遙抱著江翎瑜,裹上厚實的被褥,想讓他穿得暖和些,順便給往紫禁城報信歸來的莫羨推斷刺客的身份。
“我倒覺得不像是青綠局的,這些人在江湖上名頭玄極了,好像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似的,”唐煦遙說,“這人死時,連刀都沒取出來,想必是不擅武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