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是說不知道江翎瑜是否結黨,還是此舉就是為了接近江黨?
那麼耿直,不好吧?
“你有話直接說就是了,”事到如今,連唐煦遙都看出來朱太醫想幹嘛了,見他還支支吾吾,面露嫌色,皺起眉頭,“怎麼這樣磨磨唧唧的。”
朱太醫:“........”
你唐煦遙是誰,那是江翎瑜的心頭肉,想說什麼都行,誰耿直得過你啊?有幾個腦袋,隨便得罪江翎瑜?
“朱太醫,”江翎瑜也不難為他了,“你想清楚就行,跟著我,路才難走。”
朱太醫別的不說,就一句話:“柱國大人,柱國將軍,無論結果如何,我都不後悔。”
其實朱太醫心裡跟明鏡似的,朝廷裡這些黨羽頗多,大半畏畏縮縮,賞罰都不敢伸手,何來幹政一說,眼看著就沒幾天了。所以現在朝廷內部大體分成以周竹深為首腦的周黨,和以江翎瑜為首腦的江黨,周黨徇私枉法,吃裡爬外,壞事做盡,但根深蒂固,一時半會無可動搖,江黨則是肅清惡孽的正派,江翎瑜新官上任,任期不滿一年,根基有些飄搖,可他的身後是皇帝,成了江黨的人也有可能遭遇不測,權衡利弊,朱太醫覺得還是要貼近好人,就算枉死,也落得個好名聲。
“成了,”江翎瑜身上沒有力氣,沖著門輕輕揚了揚下巴,“去吧。”
朱太醫走了,唐煦遙又說想吃點軟和的魚糜羹,江玉也跟著出門了,屋子裡只剩下小兩口,唐煦遙隨手把撩起的床簾放下來。
“夫人,”唐煦遙折騰起病著的美人來,捏一捏他腰間軟嫩的皮肉,“我想親親你。”
美人很沒精神,歪著腦袋,枕著唐煦遙的肩,揚起下巴讓他舔一舔唇瓣,沒一陣子就支撐不住,腦袋又耷拉下來,無力親熱,只好向唐煦遙求饒:“乖乖,不要欺負我了,我不舒服。”
“哪不好受了?”
唐煦遙掌心覆在美人頸下,忌憚上頭有傷,還紮了針,就若即若離的,不敢壓實了:“心口疼?”
“胃不好受,”江翎瑜滿眼委屈,抓著唐煦遙的手摸肚子,小聲嘀咕,“乖乖,我又疼了。”
“夫人躺下好不好,”唐煦遙捧著美人粉熱的臉頰親了親,手從白寢衣下擺摸索到裡頭,他的手潮熱,掌緣有些粗糙的繭子,在他整個腹部緩慢地按揉,“我的腿好了,可以跪在你身邊了,這樣揉得舒服。”
江翎瑜聽唐煦遙的話,讓他抱著慢慢躺下,側躺在床上,這些日子光枕著玉枕了,硌得後背痠痛,江翎瑜雖是背對著唐煦遙,一躺下就找著他的手臂枕,毫無睡相,身子也蜷起來,完全鑽進被窩裡。
唐煦遙跪著,俯身將一隻胳膊伸到腹痛的美人頸下,讓他枕著,另一隻手則撥開他軟薄的衣料,攤開掌心揉著美人的腹部,從臍周往上,摸到胃的時候,唐煦遙手一頓,攏著指頭按下去一些,探著他的胃正抽動,起了幾個筋結,在溫軟的皮肉下,觸感很是明顯,是發硬的,稍稍用一些力氣揉,美人就要搬開唐煦遙的手,直鬧著:“乖乖,不要按,我疼。”
“你腹中許久不這樣了,”唐煦遙壓實了灼熱的手掌,給江翎瑜捂著胃,僅僅是貼著,還能摸到陣陣地抽動,“把朱太醫再請來吧,我不放心。”
“不要,”美人掙紮起來,“他按肚子好疼,不叫他。”
“好好好,不叫他。”
唐煦遙幾乎抱不住江翎瑜了,為著安撫他,只好也躺下來,指腹抵在他腹中起的筋結上輕輕碾壓,力道很輕,幾乎就是在摩挲肚子上的肌膚,江翎瑜這次好像胃疼得特別厲害,平時都央求著要用力點揉,現在使點勁按肚子就掙紮,眼圈紅紅的,委屈得都要掉眼淚了。
“夫人,這麼疼嗎?”
唐煦遙有些不知所措:“被窩裡冷不冷,要不要讓唐禮拿個湯婆子來?”
江翎瑜眼眶濕潤,眼珠蒙了層薄淚,看起來亮亮的,翻過身鑽進唐煦遙懷裡,喉間“嗯”了聲。
唐禮送了湯婆子進來,正拿夏天蓋的薄被包起來,裹得嚴嚴實實,江翎瑜體寒怕冷,還經常腹痛,這熱氣騰騰的東西就擱在他躺的地方,剛壓進被褥裡頭,江玉也端著羹湯進來了,江翎瑜胃口小,本來就吃得少,唐煦遙也是病了,照理說吃不下許多,兩個人恩愛不已,還總是同吃一碗,江玉就只端了一碗來,卻擱了兩個勺。
唐煦遙讓江玉把羹碗放在矮櫃上,想哄江翎瑜也吃些,他不願意,躲在唐煦遙懷裡鬧著腹中絞痛,什麼都吃不下去。
唐煦遙心急如焚,恨不得想些法子讓美人不疼了,他小犟脾氣上來,就是不讓請朱太醫,抱著唐煦遙獨自苦熬。
對於江翎瑜,這疼成什麼樣其實都差不多,痛不欲生的時候就很少,並沒有唐煦遙想象中嚴重,先前他單是脾氣犟,犯腹疾一聲不吭地忍,從小就這麼著,像是跟父母作對似的。現在有唐煦遙嬌縱,日複一日捧在手心,抱在懷裡慣著,江翎瑜的小性子愈發地傲起來,如今歷經唐煦遙腿疾複發,火災,當時雖不說,實則脾氣更甚,加上他的腿好了,江翎瑜就放開了心思黏他,離開一會就鬧,身子哪有一點不好受,撒著嬌地讓他揉。
“寶貝,”唐煦遙簡單吃了些魚肉羹,狼吞虎嚥的,總算是沒浪費東西,緊著懷抱著美人溫軟的身子側躺,垂眸和他額頭相碰,溫熱的鼻息互相繾綣,“我好難過。”
江翎瑜也環住唐煦遙的腰,問他:“怎麼了?”
“我怎麼才能讓你不疼了,”唐煦遙很是沮喪,“照顧不好夫人,我好沒用。”
“不許這麼說,”江翎瑜佯裝生了氣,嚇唬他,“亂講話,我不讓你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