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瑜微微勾唇:“我何時說了?”
“這樣的東西還想需要正經地說出來嗎?”
廖無春反問:“平陽王沒有答應我,太傅也沒有答應我,江大人跟將軍答應我了,還不能說明一切?”
“什麼都瞞不過你,”江翎瑜不太在乎博弈結果是誰更勝一籌,只說,“既然都讓你猜透了,開個條件吧,怎麼才能從你手裡分出來一些權力。”
一來二去,廖無春和他二人都稔熟了,有話直說,不必藏著掖著:“幫我扳倒商星橋,讓我統領東西廠,大人,你要什麼我都能給。”
江翎瑜沉吟片刻,點點頭:“好說。”
“那我就放心了,”廖無春拱手,“大人與將軍,當個壇主如何?”
江翎瑜又點頭:“可以。”
江翎瑜無須多問,就知道廖無春開出來的條件不會差,他也是體麵人。
廖無春見事已談妥,就說:“詳細的事,只待回京我去安排一下。”
話說完,他就出去了。
江翎瑜臨著廖無春說到後頭的時候,精神就越來越不好了,人一走,他就闔上美目,靠在唐煦遙懷裡,像是睡著了。
“怎麼了?”
唐煦遙抱穩了美人,柔聲問他:“哪不好受了?”
江翎瑜皺了皺眉頭,小聲說:“簡寧,我腹痛。”
“腹痛?”
唐煦遙隔著江翎瑜身穿的寢衣,揉一揉他溫軟的腹部,斜眸一瞥,見他雪白的腳一直露在外面,這才忙抻著被子給他蓋好,邊向他道歉:“怪我,霖兒,對不起。”
“傻子,我何曾怪過你。”
江翎瑜睜開眼睛,神情俏皮:“揉重些,那樣舒服。”
唐煦遙稍微用了些力氣,掌根往腹中壓了壓,慢慢地揉搓:“這樣好嗎?”
江翎瑜點頭:“嗯。”
“霖兒,為何要答應廖無春做壇主。”
唐煦遙很是憂心:“要是皇帝知道了,你的日子會不會不好過。”
“什麼都怕他知道嗎,你可知道,畏畏縮縮的人是不能成大事的。”
江翎瑜柔聲說:“亂世是造英雄,但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也艱苦卓絕,你很難保證最後勝的人是你,你做將軍,一定比我懂得這個道理,大多數的機會,都是從安穩的日子裡來的。”
唐煦遙若有所思,“嗯”了聲:“這麼說來,多大的風險,就有多大的回報。”
“不一定,不破不立。”
江翎瑜告訴他:“有的時候大破大立,你卻不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我不懂這些,”唐煦遙坦白,“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我會對你言聽計從。”
“嗯?”
江翎瑜手臂還有些疼痛,仍緩緩抬起來,勾著唐煦遙的下巴尖:“你不怕我害你?”
“不怕,”唐煦遙滿眼寵溺地看江翎瑜,“就算是你讓我死,我也願意。”
“你,呃........”江翎瑜聽得生了氣,抬手要打唐煦遙,不想這一下牽動了傷著的筋骨,疼得呼吸不暢,唐煦遙忙扶著他平躺下,如此哄了好一陣,才算緩過來了些。
“霖兒,是我不好。”
唐煦遙不敢摸江翎瑜傷著的骨頭,只好給他不輕不重地揉肚子,安撫他周身的痛楚:“我不這樣說了,對不起。”
江翎瑜原本是很生氣的,但躺著回憶起在馬車出事之際,和唐煦遙相擁赴死的那個畫面,怒火很快就平息了,江翎瑜想,這是幾輩子的幸事,兩個人都能劫後餘生,萬一是賭了氣,最後只保住一個人,那該怎麼辦。
所以江翎瑜又滿眼溫情,從被窩裡摸索著握住他灼熱的手:“我不說你了,生死之事你我都經歷過了,何須掛懷小事,只是你以後莫這樣說了,我心裡不好受。”
唐煦遙見美人不生氣,震驚之餘,聽他那番話,覺得對自己的觸動也很大,回憶起當時的情形,他身子那麼清瘦,車裡搖晃,最後還掙紮著護住自己,這是救命之恩,他的話,唐煦遙怎麼能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