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瑜身子雖瘦,但肩寬,骨架生得好,穿什麼都十分服帖。
“真是我的美人,”唐煦遙在不遠處看著江翎瑜,說話間醋壇子又翻了,“這抹額你都不曾戴給我看看。”
“你以為我是戴給誰看的?”
江翎瑜坐在銅鏡前頭,“嘁”了聲:“不是給你看,還給駱青山看?我難得有精神頭換身衣裳,你倒這樣說我,跟你談情愛也要戰戰兢兢的,還得仔細哪句話說錯了沒有,也不嫌累得慌,這樣有什麼意思?”
“沒有沒有,”唐煦遙急忙跑來,俯身摟著江翎瑜,身子越來越低,都快跪下了,沖著他服了軟,“霖兒,你別生氣,是我錯了。”
“起開,”江翎瑜橫眉,“又犯狗脾氣,我不理你了。”
“我真錯了。”
唐煦遙抱著他哀求:“以後我好好說話,對不起。”
江翎瑜軟哼了聲,不搭理唐煦遙,仔細地整理抹額,起身之際,唐煦遙也跟著站起來,人高馬大,一堵牆似的那麼健碩,擋在江翎瑜身前。
江翎瑜往哪走,唐煦遙就往哪堵,僵持幾次,根本不讓他走。
江翎瑜很有些不耐煩,面有慍色:“怎麼了?”
“你別不理我。”
唐煦遙拉著美人的素手輕晃:“我錯了。”
江翎瑜沖唐煦遙翻了個白眼,他握得太緊,江翎瑜堪堪沒有把手從他掌心裡抽回來:“真是煩人得緊。”
“主子,”唐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後軍都督府派人傳信來了,說是駱副將午時就到。”
“知道了,有勞你與江玉操持些高規格的菜品。”
唐煦遙發覺江翎瑜想將手從自己掌心裡掙開,胡亂地握住他細瘦的腕子,將人揉進懷裡抱緊了,一邊跟唐禮說:“待駱青山午時到了,我與江大人要招待他。”
唐禮說了聲“是”,就走了,江翎瑜給足了他面子,人走才繼續掙紮:“放手。”
“求你了,霖兒。”
唐煦遙任著美人攥著拳頭打在自己身上,這次他生氣,沒有仔細著手勁,碰到心口上的舊傷是針刺一樣的疼,那唐煦遙也忍著不說,一遍遍哄江翎瑜:“對不起。”
“算了,”江翎瑜饒了他,“下不為例,一天到晚沖著我犯狗脾氣。”
唐煦遙這才鬆了江翎瑜的身子,眼見重歸於好,不再鬧別扭了,就各自去忙,唐煦遙坐在床上,江翎瑜記起書裡夾著東西的事,忙去藏書櫃裡檢視了,翻到最後一頁,發覺裡頭是張紙,上頭一個字也沒寫,只有一個形似牡丹花的圖案,像是用石頭刻出來,沾上印泥印在上頭的。
江翎瑜皺眉,小聲呢喃:“這是什麼東西?”
江翎瑜百思不得其解,想著唐煦遙去過不少的地方,又比自己早做了官,有可能知道,抬眸之際,見唐煦遙坐在床邊,腰有些彎,低著頭,手掌覆住心口,一聲也不吭,
“煦遙?”
江翎瑜過去看他,摸著他的手:“你心口疼了?”
“沒事,”唐煦遙捧著江翎瑜的手吻了吻,眉眼溫和,“在藏書櫃那看見什麼了?我沒聽清你說的話。”
“可是我剛才碰到你有傷的地方了?”
江翎瑜有些焦急,撥開唐煦遙的手,替他捂著:“疼怎麼不說呢,我還打了好幾下。”
“真沒事。”唐煦遙還是想問江翎瑜之前說的什麼,一個沒看住,江翎瑜沒穿大氅就跑出去了,叫人去找莫羨,再回來時,衣裳是綢子面料,讓風拍得冰涼,鼻尖都凍紅了。
唐煦遙讓江翎瑜坐在自己腿上,握著他的手捂一捂,平時都要說他幾句,這會子只是溫柔地問:“手凍成這樣,外頭是不是很冷?”
莫羨來了,江翎瑜忙讓他給唐煦遙看看,他簡單各處摸了摸,說:“大人,將軍是舊傷複發了。”
“那,怎麼能讓他不疼了?”
江翎瑜後悔故意打唐煦遙那幾拳頭,急得不行:“你可有辦法?”
“這.......”
莫羨面露難色:“五髒六腑的病症也得喝幾日藥才能有起色,這骨頭上的事,我........”
江翎瑜本來以為無望了,唐煦遙得疼幾宿才能好轉,卻聽莫羨說:“江大人,容我試試,我倒是想起來,制藥司是有這麼一副不外傳的方子,吃法也跟別的藥不一樣,我先去抓藥,將軍且忍耐片刻。”
“煦遙,”江翎瑜看著莫羨關門出去,將掌心按在他的手背上,“疼得厲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