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瑜拿筷子夾起一個喂給唐煦遙,他遲疑片刻,也是吃了。
“怎麼啦,”江翎瑜低頭拿筷子尖撥弄藕粉團子,“你吃得好勉強,不喜歡嗎。”
“是不喜歡,但吃了也不勉強。”
唐煦遙在燭光下笑得溫柔:“因為是你餵我。”
美人輕笑了聲,口中的東西還沒咽淨,不著急吃下一個,只抬起頭和唐煦遙搭話:“你說,皇帝會派大軍前來協理我辦案嗎?”
“自然,”唐煦遙只覺得江翎瑜擔心得太過了,“皇帝是有求於你,答應封你柱國,升授左柱國,連尚方寶劍都給你拿來了,已經算是百依百順,派些將士過來算是什麼大事。”
“我還憂心他嫌你我事多呢,本來是他煩人,咱們何苦蒙這樣的冤。”江翎瑜這些日子也是讓病纏得太累,笑起來慘淡疲憊,看這一眼把唐煦遙給心疼壞了,忙坐得離他近了,先摸摸心口,再摸肚子,把他常不好的地方試了個遍。
江翎瑜看著他:“怎麼?”
“你又瘦了,”唐煦遙的手最後停在江翎瑜腹間,伸進被子裡給他揉一揉,“一會要多吃些,吃不下許多湯面,也要把蝦肉都吃了。”
“主子,”這回是江玉前來,站在門外先打招呼,“我送了些湯面來。”
江翎瑜心道這事挺怪,跟江玉已經好久沒說話了,他為何送東西來了?
“嗯,”江翎瑜臉上沒什麼表情,“進來吧。”
江玉“哎”了聲,進來將一大碗麵擱在矮櫃上,那麼兩撮面條墊底,上頭蓋上一層紅透了的大蝦仁,滿滿當當,有放下一碗香煎魚肉配上米飯,這個是唐禮給唐煦遙準備的,也順道吃個新鮮的。
“主子,”江玉放了晚膳也不走,到江翎瑜床前站定,低著頭認錯,“是我不好,從沒有將主子伺候好過,這陣子跟著唐管家學了許多,主子別生氣了,我改。”
江翎瑜哭笑不得,什麼大道理還要別人教,當真不是個做管家的料子,哪機靈了?連認個錯都幹幹巴巴。
不過知錯了也好過關系降至冰點,這事在江翎瑜心裡也沒那麼容易過去,他沒太多表示:“知道了,你回去吧。”
“是,”江玉開始學著對江翎瑜無微不至,“主子,那蝦煮得硬了些,多嚼一陣,您脾胃弱,吃不好了要難受的。”
江翎瑜:“.......”
這話唐煦遙常說,江翎瑜沒覺得哪不對勁,這從他嘴裡出來,把江翎瑜肉麻壞了,怎麼聽怎麼別扭。
“嗯,”江翎瑜抿了抿唇,“多謝。”
江玉以為江翎瑜還在生氣,心裡有些落寞和自責,但主子既然都說讓走了,也沒有再留下的道理,也要學著識時務,莫要妨礙人家小兩口說些甜蜜話。
“我看江玉還拿了兩個小碗,”唐煦遙起身到矮櫃那去了,“我給你單盛些晾著。”
江翎瑜腦袋昏昏沉沉的,太陽xue悶脹,大抵是染了風寒的緣故,也不太能聞到味,隨口問唐煦遙:“簡寧,你吃些什麼?”
“我啊,”唐煦遙看看旁邊那一碟已經擇好了刺的煎魚,“煎魚和米飯,應該是唐禮買蝦的時候捎來的活魚。”
唐煦遙盛好湯面折回來,坐在床沿上,跟蓋著厚被倚住床圍子而坐的江翎瑜面對面的,先夾起一個很大的蝦肉喂給他,看著他張口咬下一塊慢慢嚼著,邊說:“唐禮一買到活魚,就愛這樣做給我吃,炸後只放些鹽,他覺得擱佐料燉煮會損活魚的鮮味。”
江翎瑜嚥下口中的東西,柔聲撒嬌:“那我也想嘗嘗你的那個。”
美人說話比聖旨有用,唐煦遙忙不疊地就去了,這頓飯唐煦遙餵了很久,盯著美人將那些脆彈的蝦肉一口一口嚼細,兩個人一塊吃了得有大半個時辰。
唐煦遙剛把碗撂下,還沒閑一會,唐禮就來敲門了,能聽得出來,嗓音故意壓低了:“主子,江大人,廖提督那有封密信用飛鴿送來了,莫羨頭領說要您二位親自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