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煦遙揉著江翎瑜的腦袋,指尖在他厚軟的發絲裡穿梭,語氣很溫柔:“別多想,乖。”
為什麼江翎瑜問了這樣的話呢。
唐煦遙沒有怪他,永遠也不會怪他的,緘口不語這段時間,是在想自己哪做的不好了。
“我先出去一下,”唐煦遙捧著美人的下巴,吻了下他唇,“在這等我。”
江翎瑜不知道怎麼勸唐煦遙,見他要走,也沒想清楚該怎麼說,就沒留他:“嗯,我等你。”
唐煦遙出去片刻就回來了,說是找唐禮吩咐些事,這就去正堂用膳。
江翎瑜推門出去,只覺得外頭有股清香味,可不知道大冷天的天,哪還有花果香味。
“簡寧,是什麼東西這麼好聞?”
江翎瑜跟唐煦遙十指相扣,天有些黑了,江翎瑜也看不清四周,捏捏唐煦遙的指頭,問他:“這日子眼刮寒風了,也有花開嗎?”
“不是花,”唐煦遙陪著江翎瑜慢慢走,“唐禮說買到了些鵝梨,知道你喜歡薰香,還想做些鵝梨帳中香送到臥房裡燃著,你這一出了事,他就擱在咱們房門口點了,大抵風剛好吹過來,你也就聞見了。”
“噢,”江翎瑜唇角含笑,蹦蹦跳跳地偎在唐煦遙懷裡,擠著他走,“這叫,南風知我意。”
唐煦遙寵溺地揉揉美人的腦袋,溫聲接話:“吹夢到翎瑜。”
“好壞,”江翎瑜笑出了聲,攥著拳頭輕錘唐煦遙的心口,“亂改詩文,又來逗我?”
“我可不知道什麼詩什麼文。”
唐煦遙俯身,托住美人細瘦的腿彎,一使勁將他橫抱起來:“我只見得書上字字句句,行行落落,都是我愛你。”
江翎瑜一下子羞得說不出話,抬手臂摟住唐煦遙的頸子,咬了咬唇瓣,還是默不作聲。
唐煦遙疑心他不高興了,問他:“怎麼了?”
江翎瑜揚著下巴,唇瓣輕點唐煦遙的脖頸,柔聲咬出幾個字:“我也愛你。”
唐煦遙抱穩了美人,自覺疾風凜冽,用厚大氅把他裹得很緊:“乖,咱去正堂,都是你想吃的。”
一進正堂,裡頭熱氣氤氳,這羊是現殺的,肉單是清水煮都不腥羶。
桌子擺了很多精美的菜品,一大盤炸好了的肉塊,撒上椒鹽,一看就很酥脆,一碟馬蹄豬肉凍的水晶小包子,足足有八個,雞,鴨,臘肉,火腿,幹鮑,魚膠十餘種食材熬的湯,偎著的白菜芯子,也叫開水白菜,一例蔥燒海參,一碟桃花酥和一碟玫瑰銀絲餅。這些菜中間擺著一個燒炭的銅鍋,一側一碟手切羊肉,一小碗加了鹽和醬油的芝麻醬,待會蘸羊肉用的。
雖說只是吃個涮肉,平白搭了盤炸酥肉,如此算來就是四個菜,犯忌諱,就再添上些。
八仙桌很大,只有兩張椅子,是並排放的,離得還很近。
唐煦遙幫美人脫了大氅,疊起來擱在窗戶邊的條案上,順手將窗戶推開些:“霖兒,一會唐禮會送點茶來,你喝了暖暖胃,平時我記掛著你身子不好,倒是不許你喝什麼茶,如今新收了些正山小種,你是能喝的。”
“我喝過,”江翎瑜等著唐煦遙坐過來,“皇帝賞給我父親好些呢,武夷山大紅袍,正山小種,金駿眉,還有些明前龍井。”
“龍井你可不能喝,”唐煦遙也脫了大氅,回去坐在美人身側,“我得盯住了你。”
江翎瑜自窗戶撬開的那道縫,瞥見一簇火光,原是僕役打的燈籠,為唐禮照亮,想必就是送茶來了,隨口問:“怎麼了?”
“龍井茶性寒,”唐煦遙說著,搓熱了手,覆住江翎瑜的腹部,掌心輕輕在他臍周柔軟的餘肉上摩挲,“你喝了肚子不舒服。”
說話間,唐禮呈了茶,只有江翎瑜的,沒有他家主子的,按理說管家呈茶後就得走了,唐禮也不走,但江翎瑜也沒細想,端著就抿了口,這正山小種是精品,嚥下後舌尖還是甜滋滋的,滿口餘香,跟皇帝賞給江懷的沒什麼區別,都那個味。
待江翎瑜飲過茶,唐禮忽然畢恭畢敬開口:“江大人,您大抵知道,茶是大婚聘禮之一,您喝了平陽王贈的茶,可就算是答應給我們將軍做夫人,要嫁進平陽王府做媳婦了。”
江翎瑜端著茶盞子一怔:“?”
唐煦遙剛才出門去了,原來是跟唐禮串通這個?
江翎瑜耿直回話:“我,我不知道。”
“沒事,霖兒只要知道,這輩子非我不可就是了,”唐煦遙勾起指頭,撫摸江翎瑜的臉頰,“剛才竟問要是不喜歡我怎麼著。”
唐煦遙輕笑,柔聲說:“霖兒,我不許你不喜歡我。”
唐煦遙還是決定做情愛裡的暴君,江翎瑜走不了,那才能有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