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唐煦遙替江翎瑜拽出那把頂沉的椅子,看著他坐下:“我未來夫人的事,我怎麼不記得?”
江翎瑜垂眸,面頰紅熱,忙抬著冰涼的素手探了探,無論如何也抹不去這陣熱。
聽唐煦遙說得這樣認真,江翎瑜依舊是羞。
他慶幸這時辰還早,刑部沒有旁人,免得羞態被看了去。
江翎瑜翻著案卷,一邊在心中想著對策,廖無春忽然敲了門:“喲,江大人,唐大人,這麼早。”
唐煦遙抬眸,不冷不熱:“嗯。”
“我這巡宮走到這了,看著刑部裡頭亮著,”廖無春站在門口,畢恭畢敬,“跟兩位大人報個信,聖上今兒不上朝,在養心殿看這摺子呢。”
江翎瑜把案卷扣上,“啪”一聲:“......”
唐煦遙怕他發脾氣,掌心輕撫他的背,為他壓一下。
江翎瑜強壓怒火,皮笑肉不笑:“多謝,我們知道了。”
廖無春點頭:“是。”
“真是嚇著我了。”
唐煦遙長籲一口氣,探頭看人走遠了,才說:“我以為你又要罵.....”
江翎瑜望著他,溫軟笑了:“差點。”
既然皇帝不在,江翎瑜垂眸,指尖別著書頁翻來翻去,隨手一摔:“今兒就審案子,我可不慣著這幫王八蛋。”
唐煦遙扶著他起身:“好,我倒是要想想,什麼時候給他們幾個嘴巴。”
江翎瑜明眸睜圓了:“真要打?”
“是啊,”唐煦遙不以為意,“不打他們做什麼,成天擠兌我的心肝兒。”
“你莫打。”
江翎瑜攥著他溫熱的手,失聲輕笑:“不生氣了好不好,就當我說著玩。”
“行啊,”唐煦遙一臉認真,“可我沒說著玩,這幾個嘴巴,我一定要抽在他們臉上,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欺負我的夫人。”
江翎瑜咬唇:“......”
江翎瑜真怕唐煦遙手重些,將那些老東西一巴掌抽死。
今日不上朝,但左右侍郎照例到了,還有案子沒審完。
“奉侍郎,祝侍郎,”江翎瑜眼色冷漠,語調也寡淡,“隨我去找工部的何侍郎,我有話要問。”
奉一書跟祝寒山面面相覷,怎麼,尚書大人還是想死磕?
江翎瑜走得沉穩,揹著手,朱紅的官袍下擺隨風翕張,唐煦遙走在他身側,儼然是將軍回了沙場,意氣風發。
奉一書與祝寒山不敢上前,遠遠跟著,想嘀咕些什麼,卻又開不得口,只怕讓他二人聽了去。
到了工部門前,唐煦遙抬手推開漆紅的門板,閃身讓江翎瑜先進去。
工部尚書懶政,極少露面,只有何蓉一人,頗有些頹唐地坐在角落裡。
“何侍郎。”
江翎瑜面上風輕雲淡,腰也挺得直,緩步走過去:“你可認得我?”
何蓉神情有些愕然,怔了怔,又看看站在不遠處的刑部左右侍郎,猜著:“您是,刑部尚書?”
“嗯,”江翎瑜問話,“你可知道我來找你做什麼?”
何蓉忽然神情悽苦,幹癟的唇囁嚅幾下,下了很大決心似的,抬眸盯著江翎瑜,“撲通”下子,跪倒在地:“尚書大人,我,我有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