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用不著給銀票。”
唐煦遙提起商星橋倍感不齒:“西廠提督叫商星橋,這人是內閣黨的,少理他。”
江翎瑜若有所思:“原來如此,怪不得跟周竹深一樣,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德行。”
唐煦遙:“......”
小美人說話夠難聽,挺好。
上朝沒什麼新花樣,還是文武百官輪流上報隸屬自己轄區的事。
但是大多都是好事,江翎瑜捧簪笏聽著,只覺得他們是報喜不報憂。
當官不比找樂子,哪能全是好事呢?
崇明帝也覺得此事反常,責罵群臣:“剛才諸位愛卿上報之事朕都聽了,對一些事備感疑惑,朕見摺子上訴饑民疾苦的不少,怎麼到了你們那都這樣安定了,國泰民安了?”
崇明帝吹鬍子瞪眼,朝廷裡一片寂靜,剛才大肆誇耀自己理政有方的官員也不吱聲了。
這也是崇明帝最為難的地方,他明知道這些官員之中大多都是些棒槌,以不正當手段為官。這夥人不會當政就算了,可盤踞勢力相當在行,崇明帝沒法將他們連根拔起,也就不能罷他們的官。
他這麼想著,又把目光投到江翎瑜身上。
往後行還是不行,只得看江家了。
退朝後,崇明帝將唐煦遙單獨留下。
“唐愛卿,”崇明帝坐累了,揹著手在金龍案後頭踱步,“朕有事想跟你說。”
唐煦遙拱手:“陛下請講。”
“前些日子,朕跟江愛卿說,刑部尚書須得外調巡案,朕會派遣一位將領跟隨衛護。”
崇明帝站住了:“江愛卿指了你,你們可曾熟識?”
唐煦遙想了想,崇明帝這麼問,說熟識也不行,不熟識也不行。
說熟識吧,武將文臣勾結,這是朝政大忌,輕得會挨頓罵,重得就削官革職了。
說不熟識吧,那不熟為什麼江翎瑜要選唐煦遙?
崇明帝這人精明,唐煦遙也不喜周旋:“熟識也不熟識,陛下,臣跟江大人是不打不相識的。”
崇明帝來了興趣:“哦?”
唐煦遙沒多談此事:“微臣與江大人先前有些誤會,開解清了,也就比旁人稔熟得早一些。”
“好吧,”崇明帝點頭,“那唐愛卿就隨著江愛卿前去巡案可好?”
唐煦遙頷首:“好。”
“唐愛卿,”崇明帝說話有些警醒的意味,“文臣武將不可勾結,你的赤誠忠心,要日月可鑒。”
唐煦遙膈應崇明帝這話,唇角抽了抽:“陛下,微臣在沙場為大琰朝徵戰了四年,九死一生,身上這些常常作痛的刀痕就是微臣的忠心,不在乎微臣與何人親近。”
崇明帝心裡突然很不是滋味,重重點頭,關懷起唐煦遙來:“那近些日子,你身上這些刀口還疼嗎?”
“回陛下的話,”唐煦遙拱手,“還好,不至於像從前似的睡不下,謝陛下關心。”
崇明帝朗聲說:“這些年你辛苦了,朕也不該時常疑心你們,這些年來有那麼多的契機,唐家跟江家依舊對朕忠心耿耿,剛才說些那樣的話,倒是朕的不是了。”
唐煦遙回絕:“微臣不敢。”
“無妨,”崇明帝笑笑,對唐煦遙跟江翎瑜的事心中有數,“與人親近也要拿些分寸,待你們巡案回來,朕重重有賞。”
唐煦遙辭別:“謝陛下恩賜,微臣告退。”
江翎瑜等了唐煦遙好一會子,見他從奉天殿出來就迎上去:“怎麼去了這麼久?”
“皇帝多說了些事,”唐煦遙抬起手,輕輕撫了撫江翎瑜單薄的背,“一會去你府上,有些話,讓他講得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