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高帆彈劾江懷不是一天兩天了,唐煦遙自覺對江翎瑜有愧,高帆還一句話罵上兩個人,唐煦遙心裡竄起一股火來:“江懷不忠,江翎瑜不正,高帆你就又忠又正?本將軍佩服你,服你不怕天打雷劈。”
江翎瑜聞言很以為奇,忍不住側頭去看唐煦遙。
高帆聞言一愣,他是沒想到唐煦遙能替江翎瑜說話,支支吾吾:“唐將軍,卑職.....卑職沒有不忠不正。”
皇帝對內閣的事心中有數,整飭周竹深這幫人也是他留任江家的緣由,只是崇明帝自己位高權重,不能說這樣的難聽話,既然唐煦遙說了反倒正中他下懷,故而皇帝不語,就由著唐煦遙罵高帆。
“本將軍看你是心裡有鬼。”
唐煦遙不齒:“要是你們內閣覺得江翎瑜難以勝任,那就開誠布公地說他到底哪不行,哪裡又礙著你們的眼了,別背地裡挑他的家世,他比你們出身顯赫,還一口一個上樑不正下樑歪,太傅都不幹淨,你們內閣怎麼就這麼幹淨了?”
江翎瑜聽唐煦遙越說越生氣,又瞥見斜側方站著的內閣首輔不住地回頭去看他,想提醒他別說了,內閣首輔先憋不住了:“一派胡言,你以為你是誰,敢如此狂妄!”
“我以為我是誰?”
唐煦遙向來軟硬不吃:“我是五軍都督府都督僉事,你有本事就讓皇上殺了我,我一天不死,你就一天沒本事。”
周竹深急了:“你......”
“好了,”崇明帝成心拉偏架,“周愛卿,你就算是內閣首輔,也不能拿強權壓唐愛卿不是?諸位愛卿都鮮有人能像唐愛卿一般,為朕立下汗馬功勞,周愛卿以後不得對唐愛卿無禮。還有,朕的朝廷向來講公正,你管束不周,縱容高帆數次在朝廷上大放厥詞,罰你跟高帆三個月薪俸,以示警戒。”
周竹深含恨卻不能發作,只得忍氣吞聲:“是,微臣知罪。”
退朝後,江翎瑜先走了幾步,站在大殿外等著唐煦遙。
“唐煦遙,”江翎瑜叫住他,“你竟然護著我?”
唐煦遙想了想,看著江翎瑜將剛才心裡想的事都說了:“上朝之前是我不對,我不該那樣說你,因為我不知道是皇上.......”
“你不用跟我道歉,”江翎瑜含笑打斷他的話,“我也不在乎別人怎麼說我。”
兩個人邊走著,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如此一來,江翎瑜與唐煦遙雖不算冰釋前嫌,至少也能說上話了。
“我不知道皇上有這樣的心思。”
唐煦遙如實說:“先前是我誤會的你,對不住。”
江翎瑜覺得他敢說實話,光是這一點就已經勝人萬千了,不過先前他惹得自己那麼不高興,中午還腹痛了一陣,這事不能就那麼算了。
想到這,江翎瑜橫眉:“一句對不住就夠了?昨日你氣得我腹痛,你說句對不住就能不痛了?”
“啊?”
唐煦遙聞言有些愧疚,原來昨日那藥味是因自己而起,他下意識伸手摸摸江翎瑜的胃,問他:“現在還疼嗎?”
“你做什麼,”江翎瑜愣了,隨即甩開他的手,“你怎麼隨便摸我身子?”
唐煦遙知道自己有點失禮,撓了撓頭:“對不住。”
江翎瑜潔癖很重,這身子也沒讓外人碰過,冷不防的讓唐煦遙一觸碰,倒惹得他滿臉緋紅。
他怯生生又嗔怪的看了唐煦遙一眼,就撇下他自己走了。
“他臉紅什麼?”
唐煦遙有些不明所以,看著江翎瑜往午門走,他大抵還是腰痛,時不時就要用手揉一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