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間有段距離，即使都戴著夜視鏡也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姜謀還是齜牙笑。
“我專門過來找總教官的誒。”
“很懂事嘛。”但行輕笑一聲，扣動扳機，“那就速戰速決，回去洗澡？”
一身臭汗，能忍，但是不想忍。
s級精神力讓人五感更加敏銳，姜謀聽見但行那輕得即刻被風吹散的笑聲，耳朵好像忽然被纏住了，無意識動了動。教官的笑聲怎麼……怎麼……這麼，奇怪？
夜色中，葉間散落的月光下，但行單手舉槍指著側面的姜謀，他側著頭下巴微微上揚，散落的、被汗水打濕的碎發和臉上罕見的笑意，都削弱了他身上的冷漠感，無端增添三分野性。
“嘭。”
但行雙唇微動，發出急促而短暫的爆破音，模擬的槍聲讓姜謀回過神。
只聽但行拖長調子，不滿道：“犯困？還是犯病？”
突然傻了是什麼毛病？
黑暗中姜謀耳朵漫上緋色，有點窘迫地摸摸耳朵尖。他更想按住他那顆狂跳的心，但那樣似乎很奇怪。
也太奇怪了……
月光下拿槍指著他腦袋的但行，姜謀似乎只能用一個不太合理但又找不到更貼切形容的詞來描述：震撼。
或許只有對情緒感知更敏感的oega，才能準確描述出姜謀剛剛這一瞬間的感覺，沉穩的beta不能，馬虎的apha更不能。
他慕強的dna動了，好一會兒姜謀才找到原因，這樣想著。
姜謀恢複嬉皮笑臉的模樣，舉起雙手做投降姿態，笑嘻嘻地從樹後現身，“別呀教官，要不您先回去洗？我抗造，還能再戰！”
但行彎著唇，故意合上左眼，歪著頭，做出誇張而錯誤的瞄準動作。
“你出局，我就要到下班時間了。”
“距獵殺時間還有18分鐘，打一場吧，給你樹立一個目標。”
姜謀的心髒中槍了。
……
“啊——！”
軍區臨時宿舍的浴室裡傳來一聲懊惱悔恨的哀嚎。
“你是傻吧姜謀？！”怎麼一點都不在狀態，幾下就被但行撂倒了！
這下好了，淘汰是小，重要的是更要被苦瓜臉看不起了啊！你在他心裡指定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小子了！
“啊啊啊啊啊！傻！傻！”姜謀煩躁地大力亂揉頭發，然後猛一停手，生無可戀地仰頭，對著花灑任由冷水沖臉。
一閉上眼，腦子裡全是雨林場景。
但行下手不留半點情面，拳拳往他臉上招呼，現在姜謀臉上還青一塊紫一塊，他懷疑被公報私仇了。
再回想他自己的表現，鬼上身了一樣，就是他剛小學畢業的時候也沒打過這麼難看的架啊！
怎麼就打得這麼拉胯呢！
一定是但行手段太髒了，他竟然釋放資訊素幹擾自己……
好吧姜謀還是不能自欺欺人，今早還在學校時他才看見但行注射抑制劑，剛才聞到的資訊素味道不過是但行汗液裡帶的，在每個apha身上都屬於正常範圍。
只是不知道怎麼了，他一聞到那味道，腦子也不會轉了，手腳也不會動了，結結實實捱了頓打。他想破腦袋都沒想出自己哪裡出了問題。
話說總教官的味道好淡啊，好像是積雪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