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斯貝爾就快要掙開束縛,聽到他話的一瞬間,霎時停止了動作,瞳孔微微震顫後又驚又氣地瞪向他。
是啊,她已經不是他的秘書了。
他們之間的身份鴻溝堪比天塹,要是德墨柏亞不願意見她,她就是想方設法也難見他一面,更不用說接近他。
“你這是在逼我。”他這跟拿自己的命脅迫她有什麼區別。
可洛斯貝爾忘了,能被威脅的前提是,你得在乎這個人,或者這個東西。
“我沒有逼你,洛斯貝爾。”德墨柏亞溫柔地注視她,語氣也很平和。
“我說了,一切都是我自願。”
德墨柏亞清楚她不會再做無用功,於是松開了抓著衣服的手。
“我讓人送套幹淨的衣服來,你去浴室沖個澡吧。”
他坐在窗邊的沙發上,拿起桌上的手持通訊器發資訊,刻意避開視線不去看她。
“你想住一晚我就再讓人開間房,你想回去我讓安德魯送你。”
總之,今夜不是個繼續深談的好時機。
“不用了。”洛斯貝爾撈過床尾的兩條褲子直接穿上,“我回小院的客房休息就好。”
讓安德魯送衣服來,他還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一下便能領會她言下之意的德墨柏亞,打完訊息的手頓在傳送鍵上方,遲遲沒有按下去。最終,他垂著眼眸按滅了螢幕,將通訊器放回桌上。
耳邊布料摩擦發出的窸窸窣窣聲還在。
德墨柏亞往酒杯裡倒了半杯的葡萄酒,完全不在乎酒的香氣和風味,只當止渴的水一口灌進幹癢的喉嚨裡。
直到聽見屋內靜下來,德墨伯亞這才回頭去看穿好衣物的洛斯貝爾。他起身走到她面前,目光還是沒忍住去盯她的唇。
要是能得到一個晚安吻就好了。
可惜,他們還不是可以隨意親吻的關系。
德墨柏亞輕聲對她說:“洛斯貝爾,等你想好了,我們再談。”
許是覺得這番話太疏離,他又柔聲地詢問她的意見似地問:“好嗎。”
洛斯貝爾只是沉默著點了點頭,撇開眼低聲說了句,我先走了。
德墨柏亞是想送她離開的,但他現在的狀況也沒比洛斯貝爾好到哪兒去。滿是褶皺的衣服,隱約洇濕一塊兒的褲子,還有渾身沾滿的資訊素氣味。
目送洛斯貝爾背影離去後,德墨柏亞關上門,後背緊靠在門上,抬手去觸碰自己的唇,腦子裡拉扯到極限的那根弦終於繃斷。
他急需降火。
枕頭上還留有一絲洛斯貝爾的氣味,德墨柏亞將整張臉都埋進散發著淡淡薄荷氣味的枕巾裡。
清新的氣味不僅不能使人清醒,反倒更像是令貓欲罷不能的貓薄荷,勾出內心更深的渴求。
“洛斯貝爾……”深埋在枕頭裡發出的聲音很悶。
耳邊隱約還能聽見洛斯貝爾怒斥他名字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