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蘇比島的混亂,只持續了不到一天就被迅速解決,可德墨柏亞卻過了一週多才回到藍城。
歸國前的那段時間,德墨柏亞見了艾泊斯,也等著德林王國的人將那名指揮官送來,解決好了一切。
作為一名指揮官,撇去立場不談,德墨柏亞尊重絕大多數的軍人。戰場上,他秉承著殺生不虐生的原則,下手幹脆利落。戰爭結束後,他也盡可能地與對戰國談判,讓倖存的軍人歸國。
這也是德墨柏亞第一次,向他國要求人質的交換。
“帝國的皇太子殿下,您這麼大費周章地要我的命,是因為我差點兒就殺了你嗎。”
審訊室內,那名指揮官被手銬腳鐐牢牢地鎖在審訊椅上。他挑眉勾唇,臉上揚起張揚的笑容,尖銳的眼神緊緊地盯著德墨柏亞。
德墨柏亞的手輕掃過桌上的各種審訊器具,最終只是拿起一把黑色的槍。和其他折磨人的刑具比起來,槍可以說是最直截了當的工具。
一枚子彈,射向要害,輕易就能要人性命。
與那名指揮官濃烈的恨意眼神對比,那雙藍色的眼眸如寒冬裡冰雪一樣淡,也一樣冷。
德墨柏亞輕掃過對方充滿挑釁表情的臉,目光下移,落在他緊握成拳的手上。
沒有人不怕死,人類對死亡的畏懼是天生的。
“我不會殺你。”德墨柏亞給手槍上膛,發出咔噠的聲響。
冰冷的聲音吸引了那名指揮官的目光,他看向德墨柏亞手中的槍。他一眼看出,那是把小口徑的手槍,具有精度高的特點,在短距離射程中能有精細的準度。
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指哪打哪。
既然德墨柏亞不打算殺他,那他要用這把槍做什麼。
指揮官不禁蹙眉,緊張地幹咽,下意識地緊咬著牙關。
“國際聯盟禁止對人質進行慘無人道的折磨。”他逞強地反問道,“皇太子殿下是要知法犯法嗎。”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譏嘲的嗤笑,只見德墨柏亞似笑非笑地抬眸,輕視他。
“現在搬出聯盟,是不是太晚了些。”
“你們企圖非法佔領杜蘇比島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國際法。”
德墨柏亞舉槍對準他的腦袋,清楚地看見對方向後仰的動作,以及因為恐懼而生理性放大的瞳孔,他的眼底彷彿瞬間結了厚厚的冰層。
槍口緩緩下移,對準了他被禁錮住的手臂。
“要拿穩狙擊槍的話,應該用的是兩隻手吧。”
話音落下的下一秒,德墨柏亞按下扳機,審訊室內同時響起槍聲,和一聲痛苦的嚎叫。
傷口頓時冒出鮮血,也讓德墨柏亞回想起洛斯貝爾受傷的畫面,他毫不猶豫地偏移槍口,對著指揮官的另一隻手又開了一槍。
小口徑的槍威力較小,加上槍口對準了人體的骨頭,子彈沒有穿透面板,而是深深地嵌進了肉裡。
德墨柏亞放下槍,語氣平淡:“折磨人體帶來的疼痛,遠不如心理所需要承受的痛苦。”
無論在哪個國家,成為指揮官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德墨柏亞廢了他拿起武器的手,無異於折斷了他軍人的脊骨。
“你這輩子都不能再回到你的祖國了。”
他將永遠地被困在這座島上,直至死亡的來臨。
“洛斯貝爾。”德墨柏亞平靜地問她。
“如果我殺了他,你會覺得我是在蓄意報複,因此認為我心狠手辣嗎。”
“不,殿下。”洛斯貝爾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只是……”
不知為何,聽到德墨柏亞沒有殺掉對方時,洛斯貝爾反而鬆了一口氣。她確實有過擔心,擔心事實真如安柏所說的那樣,德墨柏亞真的折磨了那名指揮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