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卡標示的房號就在本層。
德墨柏亞自然地牽起洛斯貝爾的手,往指示牌指示的房間號段方向走去。
進門前,德墨柏亞將房卡遞給洛斯貝爾。洛斯貝爾開門時,他狀似無意地左右輕掃過走廊,以確認沒有可疑的人影發現他們的行蹤。
刷開門的瞬間,他們快速閃進房間。
德墨柏亞背靠著房門,側頭附耳在門上,仔細聽著門外的動靜。過了大約一分鐘,聽見門外沒有任何怪異的響動,他才稍稍放鬆警惕。
這是間無人使用的空房間。為了避免其他人的起疑,他們不能開燈,也要盡可能不發出任何明顯的聲響,包括用水、談話。
精神鬆懈的瞬間,德墨柏亞才意識到,他們的手還緊緊地握在一起。
可他不想立刻松開手。交握的掌心溫熱,德墨柏亞僵持原來的姿勢,不能更用力也不能更放鬆。
否則,洛斯貝爾一定會發現這個微小的細節。
格外靜謐的空氣裡,時間在緩慢地流動。
洛斯貝爾壓低音量,悄聲說:“還剩下不到兩個小時。”
洛斯貝爾似乎還沒有察覺到,現在的情況下,他們完全可以松開彼此的手。
但她的聲音就像是紮破泡泡的一根針,讓德墨柏亞清晰地認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多麼卑劣。他在利用危險拉近自己與洛斯貝爾的距離,而她對此茫然不知。
德墨柏亞適時松開她的手。
盡管在昏暗的環境下看不清神態,他依舊不敢不去看洛斯貝爾的眼睛,只是輕點了點頭,人往屋內走。
陽臺房的視野不遜色於套房,視野所及之處都是一樣廣闊無垠的海。從這間房間的陽臺望出去,還能看見懸在夜空中缺了一角的明月。
德墨柏亞在靠近陽臺的靠背椅上坐下,目光往外看。可他的心思卻不由地有些飄忽,正如那缺角的月一樣,內心留有一寸空白。
德墨柏亞自認為自己是個理智聰明的人,也清晰地知道他一定是對洛斯貝爾産生了異樣的情感。
只是,他不確定,這種情感是否是緊張氛圍下産生的吊橋效應。
或許,在這之後,他需要一些獨自冷靜的時間。
洛斯貝爾不知道德墨柏亞在思考些什麼,很可能跟接下來的行動有關。她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地不去打擾他。
洛斯貝爾走到吧臺邊的高腳凳上坐下,再次抬手看了眼通訊器上的時間,大約十二點半。
德墨柏亞說,帝國會在淩晨兩點左右讓快艇前來接應。所以,他們得提前至少二十分鐘離開這間房間,回到第十二層的甲板,再利用繩索槍下降到快艇上。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
洛斯貝爾忽然隱約感覺到了睏意,她打算小眯一會兒,補充一下精力。
德墨柏亞扭頭去看洛斯貝爾時,她正趴在吧臺上。他又盯著她的背影看了許久,直到注意到她似乎冷得縮了縮肩膀,才起身。
他拿起整齊疊在沙發上的毯子,展開,輕手輕腳地靠近,再小心翼翼地將毯子蓋在她身上。
洛斯貝爾一動,德墨柏亞就跟玩木頭人遊戲的木頭人一樣,定住動作,只有轉動的眼珠子在觀察她的反應。
還好,洛斯貝爾只是覺得趴得不舒服,腦袋轉了個方向。
可是,德墨柏亞刻意選擇反方向走近她。
偏偏,她又變得面朝向他。幽微的光線下,她朦朧的面容像是夢境裡才會出現的模糊影子。
德墨柏亞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感受,所有的理智,所有的計劃,都在看到她的臉的瞬間化為烏有。只是忍不住地一直注視著她,凝視她的眼神中有好奇也有困惑。
他從未想過,自己可能會對一個beta動心。
明明洛斯貝爾身上沒有能強烈吸引apha的資訊素。但他的視線還是忍不住停留在她身上,去關注她,期待看到她的成長。
然而,他的心已經為他尋找好了許多反駁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