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經了點語氣說:“但願能有睡個好覺的時候。”
所有的害羞和扭捏都瞬間消失。
也是,他們並不是真的來度假的。
郵輪面積大、人員複雜是易於躲藏的優點。
但郵輪的速度遠比其他的交通工具都慢得多,他們必須躲避更久的危險,需要時刻保持警惕。
“洛斯貝爾。”德墨柏亞讓她過去和他一起看圖冊。
洛斯貝爾站在他身邊,低下頭,沒有紮起的黑色長發柔順地滑下。發絲輕拂過德墨柏亞的臉頰,飄過一股淡淡的洗發水香味。
同時,還有點癢。
他偏過頭,順滑的頭發又輕柔地掃過他的鼻樑和眼睛,他下意識地閉眼。閉上眼後,嗅覺更加敏銳,他清晰地聞見那股熟悉的味道。
明明他們住的是同一家酒店,用的是同一款洗發水,為什麼好像洛斯貝爾發絲上的氣味卻更好聞些。
洛斯貝爾靠近後,又沒聽見德墨柏亞說話,低頭才發現自己的頭發正擾人地“打”在德墨柏亞精緻的臉上。
她趕忙將頭發捋到另一邊:“抱歉。”
洛斯貝爾直起身,想去浴室看看有沒有皮筋。
縈繞在鼻端的氣味淡了,德墨柏亞問她:“去哪兒。”
洛斯貝爾回頭,說:“我去看看有沒有皮筋。”
等她紮好馬尾回來,德墨柏亞挪動身子,給她讓出身側的一塊空間。
“圖冊不大,你坐我旁邊看。”
洛斯貝爾猶豫半秒,還是在他身邊坐下。
“殿下,越上層人越少,如果要隱匿身形,最好還是要到下層去。”
洛斯貝爾側過頭,倏地愣住。
為了同時看圖冊,德墨柏亞半側著身子才能將頭湊近去看。洛斯貝爾扭頭後,兩人的臉部距離比那日在晚宴客房內面對面時更近。
近到稍微用力些呼吸,氣息就會撲到對方臉上。
不等她往後退,德墨柏亞稍稍直起腰就拉開了這段距離。
他平淡地嗯了一聲,說:“你說得對。”
“所以我們最後兩天還需要再換個身份。”
德墨柏亞從沙發上起身,走到吧臺邊,開啟了小冰櫃,從裡面掏出一瓶冰鎮的礦泉水。
“你要喝嗎。”他投來視線,問道。
洛斯貝爾搖了搖頭,剛剛在貴賓等候室已經喝過了。
看到德墨柏亞這麼淡定,她恍然是自己大驚小怪了,並認為自己的心理素質還需要加強。
等回國後,她得再多做一些排除心理幹擾的訓練。
冰涼的水從喉嚨富有存在感地從食道灌進胃裡,喉結隨著吞嚥的動作滾動。
待德墨柏亞放下水瓶,瓶中的水只剩下半瓶不到。他再次看向神情專注的洛斯貝爾,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
剛剛她面容近在咫尺的一瞬間,德墨柏亞覺得自己的心髒也跟著停止跳動了一秒。
那一刻,他控制不住地止住呼吸,撐在身後沙發上的手也蜷縮緊握成拳。
德墨柏亞不禁感到慶幸,還好洛斯貝爾沒發現他亂拍的呼吸節奏,和撇開頭後頻繁眨動眼睛的頻率。
事實上,是連德墨柏亞自己都沒發覺,他發絲後的耳根也在染上緋紅。
德墨柏亞心想,或許母後說得對,他確實該找個伴侶了。
易感期的失控狀態變得越來越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