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疑惑,是安柏出了特殊狀況, 還是他壓根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又過了五分鐘,洛斯貝爾打算讓前臺撥通安柏客房的電話詢問情況。
就在電話撥通的一瞬間,安柏出現了。
洛斯貝爾讓前臺結束通話了電話,她徑直朝安柏走去,微笑著詢問安柏。
“安柏殿下,請問有發生什麼意外情況嗎。”
盡管今日隨行的所有工作人員都為了活動身著黑色衣物,但安柏還是一眼就捕捉到了洛斯貝爾的身影。
安柏敏銳地察覺到洛斯貝爾在按捺著不悅的情緒。他盯著洛斯貝爾皮笑肉不笑的臉,回以她一個充滿歉疚的笑容。
“抱歉。”安柏解釋道,“剛剛在餐廳遇到了個可愛的服務員,她說特別想和我合張照。”
安柏格外瞭解並擅長利用自己的容貌優勢,他的粉色眼珠自帶如同白兔般的清純。
當他笑起來的時候,他的眼睛微彎,像月牙兒一樣。又因著眼尾高於眼頭,使他的眼睛多出一絲天生的媚態。
純真和嫵媚毫不沖突地融合在他那張漂亮的臉上,像是隻剛入世的狐貍。
安柏的個子比洛斯貝爾高,他壓著下巴抬眼看她,眼神自然流露出無辜的神態。
而他的聲線本就偏柔美,他極熟練地拿捏嬌俏語氣的分寸,不至於讓人聽了忍不住生出雞皮疙瘩。
他輕輕嘆了口氣:“我怎麼好意思拒絕呢。”
“所以耽誤了點時間,讓你久等了。”安柏收斂笑意,又對她再一遍道歉,“真是對不起。”
安柏眨巴著眼睛,故意擺出柔弱的姿態。
洛斯貝爾心想,大概沒有人能對著他這張臉說出冷硬的苛責的話來。
但她也並不覺得安柏是真的認為自己做錯了。
他話語間的意思彷彿在說,
——雖然我是遲到了,但這也不完全是我的錯,要怪就怪那個耽誤他時間的人吧。
安柏望進洛斯貝爾毫不動搖的黑色眼睛裡,粉色的眼睛隱隱流露出更濃厚的興味。
他是最不喜歡黑色這類暗沉的顏色的。
即便今天要去祭拜烈士,需要穿著顏色肅穆的衣服,安柏也是挑了一件深藍色而非純黑的外套。
可他卻一反常態地喜歡這雙眼睛。
安柏不禁好奇,這雙寧靜的黑色眼眸真正流露出愛意時會是什麼樣的。
“還不算太遲。”
洛斯貝爾當然不會追究身為貴客的安柏的“失誤”,她溫柔地說出含有“警示”意味的話來。
她嘴角揚起更明顯的笑容:“只不過,希望下次安柏殿下能夠盡量提早一些,也給自己留出一些餘裕。”
安柏淺笑著點點頭,很乖順地回應:“我會的。”
“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安柏殿下。”洛斯貝爾側身,讓他走在前面。
安柏始終笑著看著低下頭給他讓行的洛斯貝爾。他好奇的目光流連在她身上,直到走到她身前才徹底抽回視線。
抵達紫金陵園在一個半小時後,陰天的暗沉天空為陵園增添更多的莊嚴氣氛。
此時,安柏臉上不再見一絲一毫的笑意。沒有笑容的安柏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有種像雪花一般冷冽又易碎的氣質。
安柏從身邊人手上接過祭奠的純白色花束,花束用黑色的紙質包材包裹,被他輕輕放在紫金陵園最顯眼的雕塑面前。
他對著雕塑深深鞠了一躬,深鞠躬的時間比想象中更久。
這個雕塑是死於交戰時的一位指揮官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