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報告書,洛斯貝爾還要去身份登記處更新身份證,新的身份證上會標記她的分化型別。
晚餐時間,卡佩家的三個人坐在足以坐下十人的長方形餐桌的一角。
卡佩伯爵坐在主位,而洛斯貝爾和米洛斯米相對而坐。
管家將餐擺在三人面前,今日的主菜是牛排,搭配有有芝士烤土豆和番茄濃湯。
按照規矩,需要等家主卡佩伯爵先動刀叉,兩個孩子才能開始用餐。
“父親。”
在卡佩伯爵抬的手剛拿起手邊刀叉之時,素來守規矩的洛斯貝爾突然出聲。
頓住動作的卡佩伯爵抬頭看向自己的女兒。同時,米洛斯的目光也跟著集中在洛斯貝爾身上。
他輕蹙眉頭,眼神有些不解,他的這位姐姐從來不會在餐桌上多言。
洛斯貝爾面無表情,語氣毫無波瀾地往餐廳扔下一顆“炸彈”。
“我分化了,分化成了beta.”
餐廳裡的空氣像是冷空氣驟然凝滯,整間餐廳陷入一陣死寂,安靜得連牆上的時鐘秒針轉動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無意從卡佩伯爵手上滑落的銀質叉子砸在墊了桌布的木桌上,發出一聲沉悶又突兀的聲響。
“你……你說什麼?”卡佩伯爵顫抖著聲線,聲音恍若破舊木門推拉發出吱呀般幹澀。
他死死凝視著默不作聲的洛斯貝爾,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用力得指甲要嵌入掌心的肉裡。
他恨不得這是他的幻聽。
他最優秀的女兒怎麼可能分化成“平庸”的beta呢。
坐在一旁的米洛斯在聽見姐姐的話後也不禁驚訝地微微睜大了眼睛,半張不張的嘴愣是說不出半句話來。
他比姐姐更早分化,家裡的三個孩子,一個分化成oega,一個分化成beta.
父親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洛斯貝爾身上。
他該說什麼,又能說什麼。
任何安慰的言語都顯得無足輕重。
洛斯貝爾沒有再重複會讓父 親崩潰的話語。
她從上衣口袋掏出實體身份證,放在桌面上,推至父親的面前。
卡佩伯爵指節繃緊到泛白的手倏地松開,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慢慢伸到那張小小的四方卡片上。
又輕又薄的身份證在卡佩伯爵的手上彷彿有千斤重,他拿得艱難,好不容易地才舉到自己眼前。
他反反複複地掃視身份證上的性別,是貨真價實的beta.
並不是什麼頑劣的惡作劇。
卡佩伯爵的臉色刷地一下變得蒼白,整個人劇烈地顫抖起來。
“父親!”米洛斯立刻站起身,走到父親旁邊攙扶住他。
洛斯貝爾也快步走到父親身邊,從上至下地撫摸他的後背幫他順氣。
“深呼吸,父親。”
卡佩伯爵連著幾個深呼吸後終於緩過來,他無意識間松開手,一直抓在手上的身份證掉落在了腳邊。
他不可置信地瞪著眼珠子,一邊恍惚地喃喃:“怎麼會是beta呢。”
他發出像是哭聲的笑聲,雙手用力按住因為情緒上頭而頭疼欲裂的腦袋。
米洛斯吩咐站在餐廳門邊不安的林德:“去請醫師來看看吧。”
“我先扶父親回屋去休息。”米洛斯看向站在父親另一側的姐姐。
洛斯貝爾點了點頭,依舊沒說話。
她看著弟弟和管家攙扶著父親,腳步深一步淺一步地緩步離開,才蹲下身撿起了自己的身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