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薇薇安這個喜歡護短的大小姐在,碧翠斯的小算盤,自然是打不響的。沒過多久,她就老老實實的施展魔法,將高文家族兩兄弟的記憶篡改成“深淵惡魔大鬧婚禮,不僅殺死了兩個家族的族長,順帶牽連了一大票無辜的客人與侍者;更重要的是,為了追殺它們,狄安娜躍入一扇漆黑色傳送門,至此不知所蹤。”
但儘管如此,羅納德在碧翠斯幻術控制下做出的安排,她卻無能為力了。所以,在結婚典禮舉行的同時,高文家族超過九成的產業,都奇蹟般地被轉贈給其他家族。而那些倖存下來的家族層員,十有八九都死在一系列莫名的刺殺中。明眼人都能看出,這裡面有著諾頓公國軍方的影子,而羅納德又恰好是軍方的重要人物之一。所以那些喜歡說閒話的人,這次都怪怪的閉上了嘴,避免引火燒身。
正因如此,當後來某天,羅納德一步步追查家族仇敵,最終卻追查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心中鬱悶的幾乎快要發瘋。這些都是後話,此時暫且不提。只說格里斯見此間事情已了,又得到安布羅保證,會和蕾娜斯一起鎮壓這次事件的餘波後,心中再無其他顧慮。
因此,在同安布羅及碧翠斯告別後,他們便潛入了躍馬城的法師公會,“借”用那裡的傳送法陣,不多時便回到了位於錫林帝都的帝國魔法學院中。
等候在魔法塔頂層中的,依舊是白鬚白髮的拉梅爾,以及神色平靜的海倫。原本,當魔法陣上魔能驟湧、光芒乍現的時候,她的臉上還短暫地現出過驚喜的笑容。可當她看清魔法陣中、懷抱著狄安娜的那道身影時,臉上的笑容又重新斂去,變得平靜如初。
站在格里斯側前方的薇薇安默默注視著一切,並沒有過多言語。
“歡迎回到帝國魔法學院,薇薇安大人。”他先是朝著薇薇安躬身行禮,並從身上取出一瓶藥水遞過去:“把這個給狄安娜喝下去吧!雖然沒辦法讓她立刻醒過來,卻能溫養她的身體,修補其中受損的部分。這孩子的身體雖然強於常人,但要說承受蒼銀聖劍的巨大力量,現在還是太早了點!”
格里斯奇道:“拉梅爾大人,您怎麼知道......”
不等拉梅爾開口,薇薇安就冷笑道:“除了碧翠斯之外,還能有誰能在瞬息間跨越千里距離傳遞訊息?說吧,拉梅爾,她還告訴過你什麼?”
拉梅爾搖頭笑道:“不過是幾句閒話罷了!倒是關於狄安娜,碧翠斯小姐在臨走前交給我了一封信箋,叮囑我必須交給狄安娜本人!但我覺得,這東西還是由你交給她更好。”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封微微泛黃的信箋,遞到格里斯面前。
格里斯將狄安娜放到一旁的搖椅上,然後轉身接過信箋,微感奇怪:“這信箋......看上去頗有些年頭,為什麼現在才......哎呦!”冷不丁地,他的後腦勺捱了薇薇安一下。
“不要去猜測淑女的秘密!老實把它交給狄安娜就行了!”
薇薇安想了下,又將一大把晶核,以及幾件格里斯叫不上名字的寶物倒在地上:“這些送給你,雖然少了點,但總好過沒有!本小姐可不想欠別人的情!”顯然,這個要強的器靈少女,並不想白拿對方的好處。
……
“狄安娜,狄安娜……”
黑暗中,狄安娜聽到了一聲熟悉而又陌生的呼喚。雖然這呼喚的音色怪異,彷彿是數個粗細不一的聲音疊加而成;可即便是這樣,狄安娜仍然認出了聲音的主人!
“父親!”狄安娜張大嘴巴喊到,卻意外地發現,自己竟不能發出半點聲響。更加離奇的是,在他張開嘴的瞬間,竟然吐出了一個巨大的水泡。
周圍的一切,不知何時已經變亮。狄安娜這才發現,自己正橫躺在一片溫暖的水流中。只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口中吸進了一大口水,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窒息的感覺。彷彿她這具軀體本身,早已經和這片水流融為一體。
“狄安娜!狄安娜!”
耳邊再次響起了父親的呼喚,只可惜這一次,狄安娜再怎麼掙扎轉頭,仍沒能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不能回應父親的呼喚,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既然這樣的話,又為什麼要讓我再次聽見那個聲音呢?難道命運讓他離開我一次尚且不夠,還要讓他第二次永遠地離我而去麼!”
像是在回應她內心的苦楚,那個聲音再次發聲:“你錯了,狄安娜!爸爸一直都在身邊守護著你,直到永恆!勇敢地睜開眼,去擁抱你的命運吧!你是偉大神明的布里希特的子孫,也是未來的女武神!命運讓我們生死分離;但命運也會讓你抓住生命中的光芒,走向正確的道路!”
“生命中的光芒,以及…正確的道路?”下意識地,狄安娜想起了祖魯草原中遭遇到的那個幻境,想起了那個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身邊的水流驟然加快,推動著狄安娜的軀體不斷向前,去往深不見底的深淵。可就在這一途中,耳邊傳來的嘈雜,又讓狄安娜的身體緩慢上浮,不斷接近水面上的之那團輝光。
初時,她還以為是水底亂流波動時候發出的聲音,但隨著那聲音的逐漸清晰,狄安娜臉上的笑容,也變得越發燦爛。
“薇薇安,能告訴我,你和這面窗簾究竟有多大的仇麼?從咱們回到這裡開始,你就一直在用魔法火焰折磨它。先是灼燒,再是切成一綹一綹的,最後乾脆把他們燒成了小球球。”格里斯一邊說著,一邊釋放魔法,將屋內的黑煙驅散:“你能告訴我,這除了讓房間變得烏煙瘴氣之外,還有什麼其他用途麼?”
“代替某個像石頭一樣不吃不喝守在這裡的小混蛋,讓本小姐變得開心!這就是它最大的榮幸!”薇薇安理所當然地說道。
格里斯正要反駁,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的呢喃聲:“不吃不喝守在這裡?格里斯,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
格里斯聽到這個聲音,渾身一震,驚喜地轉過頭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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