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從長几上跳下,走到狄安娜身後,伸手攬住後者的纖腰,隔著那層頭紗,將臉貼上狄安娜柔軟潔白的側頸,深深地嗅著她身上的幽香,將紅唇貼在她的耳垂上輕輕刮蹭:“讓本小姐猜猜。狄安娜小可人兒,你現在心裡正想著格里斯那個臭小子吧?既想讓他看到你這副美麗動人的模樣,又不想讓他知道你即將成為他人新娘的這一現實,你老實告訴本小姐,是這樣麼?”
狄安娜被她說中心事,心中陡然煩亂不已,目光閃爍不定,原本想要掰開薇薇安雙臂的手漸漸垂下。
“...是!......我,我想見到格里斯。唯有這件事,我一刻都等不及了!但是......”溫熱的水珠,透過輕紗滑落到薇薇安的手背上,令他感到輕微的瘙癢,也在無意間掀開了千年前的那段回憶。洛基死後,她也曾體會過那種迫切的思念,以及那種對於命運的深深無力感。
“但是什麼?嗯?”薇薇安反握住狄安娜的雙手,語調從魅惑變得無限溫柔。狄安娜聽到這溫柔的聲音,彷彿感覺到一隻溫暖的大手,在輕柔撫摸著她的心扉,撫平這些日子以來,被她以“父親的命令”為理由強行封存起來的那些傷痛。只是心中雖然變得好受了些許,委屈而傷感的情緒,卻又一次不可抑制地浮上心頭。一時之間,眼淚越來越快地從她雙眼中滑落。
“既然你不說,就讓本小姐來告訴你吧!但是你忘記了,狄安娜.布里希特早已不再是那個諾頓公國大家族中的高貴小姐,也不是擁有著強大實力的傳奇戰士!......”輕握住狄安娜的手,薇薇安將兩人疊放的手掌逐漸上移,最終放到了狄安娜的胸口,那團仍未消去的聖劍圖案所在之處。
“現在的你,是蒼銀聖劍的主人,也是未來的九大女武神之首!最重要的是,你是本小姐認定的女人!唯有你,才有資格一直陪伴在格里斯身邊,哪怕當他獲得神格,成為新的火神!這樣的你,是凡人絕對無法染指的存在!所有對你有所企圖的人,都是在褻瀆神明的威嚴!所有與這件事相關的家族,都將成為神明怒火下的塵埃!”說到後來,薇薇安的聲音中,也充滿了不容侵犯的凜凜威嚴。
“啊!”薇薇安說到這裡,她又如何聽不出對方話語中那包含警告意味的深意。不僅是提出聯姻的高溫家族,就連自己所在的布里希特家族,沒準都會受到連累。身為半神的薇薇安,絕對不會放過這些平凡的人類,更不會對他們施捨以哪怕一丁點的同情!
“放心吧!你家族中那些不相干的人,本小姐才懶得去管!只不過,你的那位父親,必須要為自己的魯莽愚蠢,付出足夠慘重的代價!本小姐原以為,經過一年的歷練,你能夠在這方面有點長進!可沒想到,你還是從前副樣子。既然你下不了手,那就讓本小姐為你代勞吧!”
“不,不要!薇薇安,求求你!不要......”狄安娜分離的掙扎起來,可當她終於轉過身的時候,卻發現身後已經沒有了薇薇安的身影。整個房間中的那股灼熱,也在一瞬間徹底消退。顯然,薇薇安剛剛佈置下的魔法結界,已經隨著她一同消失。可儘管如此,狄安娜卻可以肯定,剛才發生的一切,絕不是自己的臆想。這不僅是因為那名女僕至今都還睡倒在地上,更是因為在自己的胸口位置,正隱隱泛著淡金色的光華。他知道,那是唯有在感應到神力時,自己胸口的蒼銀劍痕才會產生的特殊變化。
她默默地扶起地上的女僕,摘掉頭上的環形金頭冠,獨自坐在銅鏡前面發呆。
一天兩夜的時間轉眼已過。今天清晨的躍馬城中,大大小小的寬街窄巷,都被上街看熱鬧的人群擠滿。身為諾頓公國數一數二的兩個大家族,高文家族和布里希特家族間的聯姻,自然是件一等一的大事。而兩家的家主,也有意將這次聯姻搞成一個盛大的節日。所以天剛亮時,人們就能看到十六輛由四頭雷霆巨犀同時發力才能拉動的精美花車,沿著躍馬城的各大街道不斷前行。
每一輛花車背上的舞臺,和普通劇院中的舞臺一般大小。在這些舞臺中央,上演著各式各樣的諾頓傳統戲劇劇目,以及流傳在諾頓各地的民歌熱舞。來自諾頓各地的多個頂尖歌舞劇團,吸引了大量民眾的目光,將躍馬城中歡樂熱烈的氣氛越炒越高。
不久之後,在那片燦爛卻又不會過分刺眼的金色陽光中,身騎純白色御風駒的亞瑟.高文走上躍馬城的主幹道,朝著城市中心的光明神廟行進。一路之上,街道兩側的美麗少女們,紛紛拿出前一天就準備好的美麗花瓣,將它們拋灑向道路中間的白馬騎士。許多少女甚至激動地大喊著亞瑟的名字,期望他的目光能在自己身上多停留片刻。
緩緩策馬前行的亞瑟,也並沒有辜負她們的期待,漫天花雨中,俊朗的金髮騎士不住地向著左右兩側高呼著自己名字的路人們微笑招手。金色陽光的映照下,亞瑟的臉龐鍍上了一層華麗奪目的金色光輝,將這年輕俊朗的貴族騎士,映襯的彷如天神一般。
人群后方,安布羅叉手靠在一堵牆邊,透過喧鬧的人群看向道路中間的人影。兩天前喬瑟夫.高文大開殺戒清除異己的時候,偽裝成某個高文家族倒黴鬼的安布羅也在現場。所以他深知對方舉行聯姻的決心。也知道羅納德那孩子對於自己的父親,絕非表面上那樣順從。只是,這一切的背後究竟藏有什麼陰謀,以他的見識,卻根本參詳不透。
“算了!反正有薇薇安大人在,我只要為她當好打手就行了!”安布羅打了個哈欠心中如此想到。
大約一個多小時過後,道路兩側站立著的,從沉浸在歡樂中的平民,逐漸變為兩列兵甲齊整的衛兵。喧鬧的的歡呼聲,也逐漸被神廟內傳出的歌謠聲所取代。亞瑟高文將馬停在神廟門前,想到狄安娜那副令他神魂顛倒的美麗姿容,心中陡然一熱,翻身下馬,在一眾隨從的擁護中,朝著神廟內部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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