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爾薩伸出右手,開始低聲吟唱晦澀難懂的咒語。五道深紫色的光芒,出現在他右手的指尖。然後,法爾薩走近黑色旋渦中的死靈法師,將右手印在那隻被黑霧遮蓋住的頭顱上方。
緊接著,死靈法師面部以上的黑霧驟然消失,就連他臉上的黑白麵具,也瞬間碎成數百碎片,懸浮環繞在他的頭臉四周。同時,七道陰冷的幽藍光芒,從死靈法師的眼耳鼻口中放射而出,等到格里斯看清他的面孔時,死靈法師臉上的肌肉已經全部枯萎,呈現出一種毫無生氣的死灰。
“這是...搜魂術?不對,這比搜魂術來得更加可怕!”格里斯低聲皺眉說道,對這種魔法散發出的邪惡氣息感到反感。
庫克聽到了他的猜測,湊過來說道:“沒錯,搜魂術只能讀取記憶,這種事高階法師就能做到。但是法爾薩先生使用的控魂術,卻能夠完完全全地掌控靈魂。只要施術者的魔法實力夠強,別說是讀取記憶,就算是將這傢伙的靈魂毀滅重構,也不是沒有可能。”
“卑鄙無恥的魔法!”薇薇安沉聲說道。
“的確如此,但卻是最為方便有效的魔法!”庫克回應。
他的臉上露出一抹自信而從容的笑意,彷彿周圍的一切人和事,都在他的預料之中:“這大陸上的所有角落,並非總是在陽光的照耀之下!對於火神而言,這種手段或許為其所不齒,但對於我們而言,既能接受黑夜的殘忍,又能利用黑夜的寬仁,這才是我所堅持的道路!”
薇薇安卻不以為然:“黑夜的寬仁?!哼!才說你這小子終於有了一點良心,沒想到這就原形畢露了!果然,你還是龍魂谷裡那個邪惡殘忍的小賊!”
格里斯本以為庫克會生氣,沒想到他只是淡然地笑了笑:“唔,沒錯沒錯!正所謂本性難移,我天生就是個邪惡無恥的壞傢伙,這一輩子都改不了了,哈哈!不過,薇薇安小姐,被一個邪惡殘忍的小賊所挽救,這種感覺,一定很愉悅吧?”
這話彷彿點了火藥桶,令薇薇安勃然大怒。只不過,早已筋疲力盡的她,連一絲多餘的魔力都難以凝聚,只能氣得跳腳:“等格里斯成為魔導師後,本小姐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別以為法爾薩能夠護住你,只要本小姐成為半神,哪怕是正牌的神明,本小姐也能殺給你看!”
格里斯見她越說越過,反而放下心來。因為他知道,要是薇薇安動了真怒,就算是赤手空拳,也會追打過去,哪裡還會說這麼多的空話。
法爾薩的魔法並沒有持續太久。片刻之後,一道半人高低的幽藍色身影,被五根深紫色魔法能量捆住頭顱四肢後,從死靈法師的身體中逐漸脫離。而那名死靈法師則從面板開始,逐漸灰化龜裂,散做一團漆黑的雲霧。
緊接著,法爾薩吟唱咒語,隔空抓向已經空空如也的黑色法袍。一隻漆黑色的人類頭骨,與一隻勾刻有細密咒文的黑水晶小瓶,徑直飛到了他的手中。
黑色小瓶倒還沒有什麼,但那隻人類頭骨所散發出的陣陣能量,卻著實令格里斯感到心驚。
薇薇安厭惡地看了那隻頭骨一眼,猜到了對方的目的:“足足一千個人類靈魂!哼!難道身為器靈的你,已經變得如此飢不擇食,連普通人類的靈魂都不放過了麼?”原來,法爾薩手中的漆黑頭骨中,竟拘役著上千個人類靈魂。對於透過靈魂獲取力量的他而言,這不啻於最好的寶物。
他將水晶小瓶丟給庫克,左手霍地旋起一道墨色旋風。不絕於耳的靈魂哭喊聲,從這陣旋風中透出,絲絲純淨的靈魂能量,沿著法爾薩手背上的血管,滲入他的身體中。終於,最後一絲靈魂能量徹底消失在他的手臂,而那團墨色旋風,也隨之徹底湮滅。
“多麼甜美的滋味!...現在,以黑夜的名義,請在發揮出最後一點作用之後,徹底地消失吧!”話音未落,死靈法師的靈魂,就開始自下而上地破碎消散。
但就在其脖頸消失的剎那,一股突如其來的神秘力量,卻令法爾薩的魔法瞬間中斷,就連他本人也被震地倒飛出去。
下一刻,幽藍色的頭顱底部,忽地冒出一團灰色死氣。這團死氣一出現便即上升,凝成一張巨大而模糊的臉孔,從半空中俯視著眾人。
就在他們震驚於眼前的一幕時,那張面孔以一種喑啞的聲音緩緩開口:“好好享受最後的生命吧,格里斯!因為赫爾大人是不會放過你的!赫爾大人最終必將...”
話沒說完,法爾薩就重新上前,釋放出更加恐怖的巨大魔力,將這團死氣直接擊碎:“該死的!這魔力竟然這麼厲害!難道是死神留下的魔力麼?”他看到庫克和格里斯都是一副深有所思的樣子,便主動走到傳送魔法陣前,破開法陣上用以規定傳送方向的小型封印,用自身魔力代替魔晶石,將這隻魔法陣啟動,這才對眾人喊道:“喂!你們三個!別再去想死神的問題了!快點把這裡的事情解決了,我們好去開啟那座地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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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得著你囉嗦?!”薇薇安低聲嘀咕,主動回到洛基之吻中,並告訴格里斯,直到要開啟那道封印之前,都不要再來打擾她,想來是注意到了自己的樣子難以見人,所以想要儘快恢復。
不久之後,幾人先後透過傳送陣,來到艾瑪所在的宮殿中。
法爾薩為了控制傳送陣,最後出現在宮殿內部。當他總傳送陣上走下的瞬間,已經附身到一隻鋼鐵秘偶身上的安德烈,以及仍舊渾身一片翠綠的艾瑪一同上前,朝著法爾薩單膝跪下:“法爾薩先生!無論如何,請您接受我們的感激!從今天起,無論何時何地,秘法師安德烈夫婦,都將是您最忠誠的朋友!”
法爾薩讚賞地點頭:“即便是承受了如此大的恩情,卻並沒有因此而放棄自己的尊嚴與原則,而是以友誼作為最佳的報酬...嗯,秘法師安德烈,果然是一位了不起的法師!不過,這一次你們要感謝的不只是我,還有這個小傢伙,以及和你交過手的薇薇安大人!”然後,法爾薩將之前發生的事告訴了安德烈,只是隱去了自己到此的真實目的。
聽完後,安德烈羞愧地低下了頭:“都是我不好,連累的薇薇安大人也...”
格里斯忽然打斷了他:“薇薇安並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只不過,...只不過她讓我告訴你,她想早點到帝都去,所以讓你別磨蹭了...抱歉了,安德烈先生!”最後一句,顯然是格里斯自己擅自加上去的。
安德列夫對視一眼,點頭對法爾薩說道:“好吧,那就麻煩法爾薩大人幫我們一把了!”說完,安德烈從庫克手中接過黑色小瓶,開始在供電的地板上勾畫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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