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遠處的一塊平頂,方天畫看到了一處涼亭,涼亭旁立著一塊丈許高的石碑,石碑上烙刻著三個大字‘離凡界’,字下面還有一行詩:
俗塵了道一身輕
踏登琅嬛亦離凡
他朝若能乘風去
我命由我不由天
方天畫看著不禁有些膛目結舌,腦海中恍惚間似乎看到了一名絕世高人孤高望天,超凡入聖的景象,委實令人震撼,心道:“好一個我命由我不由天,心氣之高,也算世俗罕見,就是不知道這詩是何人所寫?”
他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一件事,那就是這裡必定是離天道門戶不遠了。
既然在這裡立了碑,看這石碑上‘離凡’二字的涵義,應該就是指的外界與天道的聯系,將琅嬛山之外的世界比作凡塵俗世,確實是像天道一派的作風,名副其實,代表的就是天道,天之下,便是凡。
方天畫不禁頗為感嘆道:“如此高傲的門派,真不知道怎麼會培養出像溪風這樣的謙謙君子,奇哉。”在他的印象中,如流火的性格才恰恰是附和這天道門風,溪風,完全就不像啊!
亦或許,是天性使然也不一定,溪風這樣的俊才,即使是泥潭也能出淤泥而不染吧!
僅僅是從最先接觸的流火,還有石碑透露出的這不可一世的意味,方天畫就主觀的對這天道産生了抵觸,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那種總把自己捧的高高在上的人,非常不喜歡。
原先在不知道天道時,他一直以為這個門派是很平和的,可是現在,卻是有些不敢茍同了。
不過,他倒是對石碑上留詩的人很是贊賞,因為,他也是這樣的人,而且若是他沒有猜錯,寫詩的人和這立碑名的人極有可能是兩個人,因為,以他的瞭解,一個心氣比天高的人,是不屑去執著什麼‘離凡’的。
沒有再留戀石碑,方天畫帶著綠魈就要往上方趕去,在那裡,有一條很明顯的小路。
然而,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響,是名男子的聲音,聲音綿長有力,忽遠忽近,乍一聽好像離的很遠,但仔細一聽又似乎就在身旁,只聽到聲音喊道:“何人膽敢闖我山門,莫不是欺我天道無人乎?”
方天畫循聲忙轉頭看過去,就見在不遠的一顆砍平的樹墩上,此刻正盤坐著一名外貌似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身穿素色長袍,面上無須,雙眼逸散著精光,炯炯有神,一看就不是平常之人。
不知道此人在那裡盤坐了多久,剛剛才,方天畫可是沒有察覺到周圍有人的。
方天畫略為平靜下來,拱手道:“原來是天道的高人,在下方天畫,是貴派門下溪風的至交好友,不是什麼歹人,還望前輩不要誤會。”
中年男子眼露異色,冷哼道:“溪風的朋友?哼,騙人無罪,我天道門人可沒有妖族朋友。”瞧他目光,正不善的望著綠魈。
方天畫見狀,也一時解釋不清,道:“前輩,這個我一時也說不清楚,我是有特別要緊的事前來通報你們的,有一夥人即將要來對你們天道不利,還望你們謹慎提防......”隨即將之前偶然聽到的事情說與了中年男子聽。
豈知這不說還不打緊,這一說,中年男子頓時露出一臉怒色,道:“簡直一派胡言,就憑你這聽到的只言片語,就敢妄下定論,真當我天道是什麼小門小派,是誰都敢來招惹的嗎?分明是在撒謊,說,你到底是何人,是不是想混入我天道山門,意欲何為?”
方天畫面色當即一沉,心中不悅:“果然是狂傲無比,目中無人,太自大了。”忍著怒意,繼續道:“前輩還請三思,此事非同小可,我絕非信口胡言,最好還是謹慎為好,若是不信我說的話,大可引我進山,與溪風一見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