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又來了好幾撥人,這故事也就講了好幾遍,賓客們不說信,也不說不信,最後基本上都以“為阿卡姆幹杯”結尾。
“不太對啊。”洛書靠著“加億點力量和體質”,猛猛地聽壁腳,發現眾人雖然也談論神秘,但聊的不是克蘇魯小說就是一些老掉牙的怪談,跟想象中邪惡的神秘集會大相徑庭。
光憑對話,你會覺得在座的無非就是一些人畜無害的克蘇魯文學愛好者,喜歡聽些印斯茅斯魚人現身、墓地亡者回歸之類的怪談,以至於他們三人自承玩過一手“茅山道術”,都算得上裡面比較擦邊的了。
行不行啊,起碼也得商討點兒獻祭十個八個人類的邪惡計劃,才配得上吸血鬼城堡的陰間環境吧?
程玖聽壁腳的範圍沒那麼大,但她英文更好,聽出來的東西更多:“他們的聊天……很奇怪。要麼空洞無物,要麼來回打轉,跟幾個聊天機器人在聊天似的——就算是‘社交技巧’,這也太過了。”
這麼有格調有門檻的集會,就為了嘮點兒毫無意義的閑嗑?
說話間,10點的鐘聲響過,一千多支蠟燭好像同時晃了晃。
洛書眨了眨眼。
人們依然在閑聊,但在燈火通明的表象下,彷彿疊加了另外一個時空,某一個瞬間洛書看到長滿藤蔓的黑暗古堡,木地板上蜿蜒著血跡——而下一刻這些陰森的幻象又消失不見,眼前還是祥和的大廳和無聊的人們,閑聊的內容還是那麼地空洞。
洛書:!!
好家夥,掉幀了?!
如果是第一次見這種陣仗,說不得要懵一會兒,但有康寧精神病院“珠玉在前”,洛書幾乎立刻反應過來:真正的秘密集會不在這裡,而是在疊加於現實之上、存在於混沌之中的古堡裡!
在混沌中集會,果然這才是邪教徒!
程玖和黎鳴霄還沒有看出名堂,但從洛書的表情中得到了暗示。
黎鳴霄挑眉:?
洛書小聲:“我不確定這樣行不行……你們抓緊我,然後看著我畫。”
畫什麼?
當然是符文!
洛書猜測,邪教徒應該有某種沉入混沌的“口令”,或許在心裡默唸,便能進入真正的集會場所。她還沒有開發出讀心術如果能夠開發的話),顯然不知道口令,那麼就只能藝高人膽大,開啟混沌通道直接闖了。
油畫“臺階”肯定不能帶來這裡,那就只好用符文開通道了。
洛書用手指蘸了白葡萄酒,“眼睛”“河流”“鳥”在桌布上揮發幹涸之前,眼前的場景已經大不同。
四面的環境比那一閃而逝的幻象更加邪惡,攀爬在四壁上的藤蔓中,竟然還卷著幾個人,看起來早已經死了,像被捕鳥樹抓住的獵物,正被藤蔓分泌的腥臭汁液逐漸溶解。
明明還是那座古堡,還是一層的宴會廳,面積卻彷彿擴大了好幾倍,幾十個黑袍站在中間,距離四面的藤蔓還有很大的距離。
洛書等三人身上,不知何時也套上了黑袍——看來這是進入這片空間的“初始外觀”,用來遮蔽面容,隱藏身份。至於上面的宴會,則純粹只是障眼法,哪怕聯邦調查局混了進來,也只能聽一耳朵無聊的恐怖小說劇情,空手而歸。
也難怪亞歷克斯·玫瑰山會隨隨便便邀請三個陌生人——你們來了又能做什麼呢?
黑袍們稍微騷動了一下,洛書抬頭,看到亞歷克斯·玫瑰山——雖然不認識,但多半就是他——作為唯一不藏頭露尾的人,從旋轉樓梯上緩緩走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