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鳴霄從床底下掏出兩塊麻將牌:“這什麼……東風、發財?”
程玖:“大約是護士不讓玩麻將,所以偷偷藏起來。”
說話間,洛書從抽屜裡掏出幾只信封來:“現在還有人用這麼古老的通訊方式嗎?”
“現實中,或許用的是手機,”程玖:“只是在意識中,把說過的話具象化成了信件。”
雖說偷看別人的信不是好行為,但現在生死攸關,不那麼踩線的原則只能往後放放。洛書掏出一疊信紙,飛快掃過:
“莫帶藥酒了,對鋪會偷喝,喝了洗胃,護士罵死了……”
“俺不出院!出院了下次又犯,哪有錢再送進來?”
洛書忽然想起一個問題:“病人住院的費用要自理嗎?”
“我問過護士,”黎鳴霄:“如果是家裡送來,就要自理;但如果是因為傷人之類的原因,被內務所的同志送來,就由國家負擔。”
洛書:“難怪……”
“我想我大概找到了。”程玖從枕頭底下翻出一張賀卡,裡面夾著一朵幹花,看起來就是種在露臺上的那株大麗花。
賀卡上寫著“致:姜紅”,開啟卻一片空白,鮮花都放成了幹花,也沒有送出去。
三人觸控幹花,畫面再次切換,來到了二樓走廊的圖書角。
看書是一種需要理性的行為,跟精神病人並不是很適配,所以這個圖書角很冷清,大部分書都落了灰。
程玖從書堆裡抽出一本冊子,封皮上寫著:蜀鋼下崗工人名冊。
翻開來,裡面所有的名字都被塗抹掉了,只留下一行:蜀鋼藝術團,姜紅。
“我聽說的好像不是這樣……”洛書回憶早先聊的八卦,林曉葵說,姜大姐並沒有下崗,她的單位還在給她付住院費用。
程玖默了一會兒,才說:“是恐懼吧?”
因為非常恐懼在下崗名單上看見自己的名字,所以把這冊子藏在意識的深處;但無論如何塗抹,也抹不掉自己的名字。
就在這個時候,洛書在圖書角看到了一本封皮很眼熟的書。
她抽出來:《南蛇北鳥:先民的圖騰崇拜》
翻開第一頁,卻不似她熟悉的開頭,從先民的圖騰和出土青銅像講起。
第一句話赫然是:“這四十九個符文,是一種歷法,或者說,是一種規則。以下是我對四十九符文的解讀。”
洛書:!!
程玖顯然早就讀過這本書,頓時也震驚了:“這是……後半本?!”
黎鳴霄摸不著頭腦:“你們在打什麼啞謎?”
洛書:“楊海移在精神失常前,稱自己破解了四十九符文,寫下這本《南蛇北鳥》。但他只寫了一半,就被送進了這裡。”
導致楊海移被送進精神病院的神秘下卷,被封印在瘋狂背後的理智,原來藏在混沌之中、藏在這裡。
黎鳴霄不是很理解,但大為震撼,並一言難盡道:“現在是看書的時候嗎……”
沒人回答他,只見兩顆腦袋湊在書本前,頭上彷彿打出一行具象化的文字:我可以死,但我一定要先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