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可我很餓，你等會再說。”說完，他加快腳步走進廚房。
伴隨著廚房傳來的聲響，林念章的心幾度揪緊，她知道李微意在逃避，但是長痛不如短痛，如果章女士在這，說出的話會更犀利直白。
李微意端來兩道菜，菌菇蛋花湯和她喜歡的辣椒炒肉，他盛好米飯，放在林念章的座位前。
“吃飯吧。”
林念章搖頭，手卻被人握住，塞進來筷子。
“你得按時吃飯。”他的語氣透露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沉重的壓力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正是因為喜歡他，在看到他眼裡流露出悲傷時，她做了幾天的思想準備幾乎全都前功盡棄。
可對於這段看不到未來的關系，她不想再堅持下去。
她很想說：“我好累，留在這裡我找不到好工作，我也受夠了任人欺負的窩囊日子，我不能讓我討厭的人一輩子踩在我身上。媽媽反對我們在一起，她說我不聽話是小事，但我不想你來承受你不該承受的壓力，你有大好的未來，不必因為一段戀愛背負沉重的心理負擔。”
但她說不口，兩個人相顧無言，安靜吃完飯。
趁著李微意回廚房洗碗，她回到紅色沙發，瞥見茶幾上的書，她想起前往深州的車票是在兩天後。
李微意才帶上廚房門，她輕聲呼喚他，“過來坐一下。”
場景似乎回到那天他站在玄關和她表白完，羞澀促使他跑進衛生間。
而後她坐在沙發上向他招手，準備親吻他。
他緩緩走到沙發旁，坐在林念章右側，還未等她反應過來，他撲到她懷裡，“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是工作的事嗎？”
他語帶關切，她的心像針紮般，密密麻麻的痛沿著血管湧向四肢，“我考慮了很久，這個決定對你我都好。”
他露出哭腔，“我不好！為什麼要說這麼殘忍的話，明明前幾天還好好的，你收回分手的話，好嗎？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聽到。”
哭聲在耳邊響起，他的淚水滴落在她的肩膀處，林念章閉上雙眼，死死咬住下唇，生怕和他哭成一團，雙手用力握緊，剋制回抱他的動作。
“我們好聚好散吧，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退回到朋友的位置。”
“我不明白，我喜歡你，你喜歡我，為什麼要說分手？是因為我現在沒有能力給你好的生活嗎？我有錢，我的錢都可以給你，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無力感湧上心頭，她狠心開口，“這和你沒關系，是我不想再繼續了，我真的好累，我沒有力氣再去維持我們之間的關系，你懂嗎？我已經決定換個環境重新開始，分開對我們都好。”
李微意用力抱緊她，哽咽出聲，“你不是答應過我，有困難我們一起面對嗎？難道你認為我是那種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嗎？”
她搖頭，“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和你說嗎？因為我只能靠自己去解決問題，說出來又有什麼用？指望你像電視劇裡的男主從天而降，上演英雄救美的戲碼嗎？很抱歉，我對你沒有那種期待。而且說實話，你努力學習，最大的受益者是你自己，不要把你的努力和辛苦與我掛鈎，我承受不起。”
果然，她說完這句話，李微意的身體僵住，他退開她的懷抱，臉上淚水斑駁。
“原來我在你眼裡這麼不堪，你讓我感覺自己像個笑話，你知道嗎？”他猛地起身，朝玄關走去。
“等一下。”林念章及時叫住他。
他停住腳步，回頭看她，卻看到林念章走進臥室，出來時手裡提著一個袋子。
“這裡面是你的衣物和書，你送我的禮物太貴重，我一併放在裡面了。”
他眼裡的驚喜轉瞬消逝，取而代之的是異常的憤怒，他接過袋子，從裡面掏出閃亮的手鐲放在桌上，“我送出去的禮物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你要留便留，不要的話，丟掉也行。”
“嘭”的一聲，門被大力甩上，林念章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身體一顫，她捂著胸口跌坐在沙發上。
好奇怪，明明應該慶幸，為何笑不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