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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 章 最後
祁明夷聽見蘭因說很愛自己, 一時間?大腦“嗡”的一下，似乎沒有辦法再接受其他的資訊。
蘭因說不怪自己。
蘭因說很愛自己。
看?著對方一張一合的粉嫩嘴唇，祁明夷恨不得現在就把他帶回打家裡去, 狠狠地欺負一下, 在床上弄得他嗚嗚嗚嗚的哭, 還用濕漉漉的眼睛盯著自己看?。
“就這樣吧，祁明夷。”蘭因當然不知道?祁明夷想的什麼?東西, 只是看?他面色變了又變, 想著給他多一點空間?消化一下這段還沒來得及開始，就已經結束的愛情。
他想讓自己看?上去冷靜一點，故意板著臉, 僵著身子轉過頭?去不再看?祁明夷。
沉默了數十秒，祁明夷突然意識到蘭因剛才說了什麼?，一雙手攬過蘭因的肩膀, 強迫他看?著自己：“你?、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我們以後都不要再見面了。”蘭因拂掉祁明夷的手, 重複了一遍：“聽明白?了嗎？還是要我說的更明白?一點？我是唱祭師，本應該高?高?在上，受萬人敬仰, 萬物生靈仰仗我, 供奉我, 我不會因為一點小情小愛而放棄這些, 所以你?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聽懂了嗎？”
說完，蘭因沒給祁明夷挽回的機會，用上自己最快的速度逃離了祁明夷的身邊。
良久，祁明夷眼眶浮現一抹血色, 他看?著蘭因毫不留情離開的身影沒有選擇追上去，而是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小騙子……”
距離鬼門?開啟還有幾個小時，康有德支開了山門?內所有人，把換好了祭祀服的蘭因帶到山上最大的一處祭壇前，唇邊扯出一個悲愴的笑容：“準備好了嗎蘭因。”
祭祀服是手工趕製出來的，白?色的布料上修滿了紅色的符文，雲肩邊緣本該是墜下來的流蘇，現在也被換成手指長短的符紙，腰間?是一串滿是鈴鐺的腰帶形狀法器，走起路來叮叮當當響個不停。
兩個人並肩站在祭壇前，直至天空的雲層聚集在一起，將剛才還肆意散發著光芒的太陽完完全?全?的遮住，而後平靜的山上突然捲起了一陣狂風。
“爺爺……”許久，蘭因動了動唇：“今天，我和所有人都告了別。”
康有德頓了頓，顯然是沒想到發生了這些事，蘭因還願意叫自己“爺爺”，更沒想到蘭因還願意和自己心平氣和的說話，語氣頓時軟了幾分：“嗯，然後呢？”
“我告訴小寧，他是拿錢辦事，也沒有真正的害過我，所以我不怪他，又告訴甜甜師兄，我一直不肯喊他的名字，而是叫他甜甜師兄也是因為想讓他一直記得我，我只在大家的生命中出現了短短兩年時間?，我怕等我消失不見後，大家會忘記我，就像忘記上一任唱祭師一樣……對了，其實我早上見到了祁明夷，他……看?起來過得很不好，我對他說了很過分的話。”蘭因垂下眸，看?著自己因為傷心攪在一起手指：“但是我有些後悔了。”
“為什麼?會後悔？你?做的很對，讓他死心才好。”康有德說。
“可是，我希望我們最後的回憶是美好的。”蘭因抬起頭?，看?向?了山門?的方向?：“爺爺，如果以後你?有機會見到他，能幫我向?他道?歉嗎？”
一直等到最後的雲彩將日光完全?吞噬，天空再也見不到一點光，整個世界像是迅速進?入了深夜後，蘭因才聽見康有德釋然的笑聲：“老頭?子我這輩子沒做過幾件好事，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不惜動用活人祭祀，渾身罪孽，和你?一起來到這祭祀壇，就沒想過或者出去啊……好了，好孩子，開始吧，鬼門?已經開了。”
祭祀所要用到的東西都是康有德親手準備的，為了避免差錯，每一樣東西他都檢查了好多遍。
見狀直接把特製的蠟燭擺在供桌上點燃。
火苗上下竄動，卻在狂風中頑強跳動，氣溫急劇下降，周遭像一層裹屍布一般籠罩著。
蘭因站在一點光束之前，開始了他有了靈智後學到的第一個道?術，那是康有德手把手教給他的東西，沒想到第一次用竟然用到了這種?情形，又或者說，這樣不常用的祭祀手法，是康有德故意教給自己的，為的就是這一天的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