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試探,試探蘭因會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對待自己,若是蘭因也厭惡自己邪修的身份,那便從此是敵非友,若是不厭……
“甜甜師兄,祁明夷是好人。”蘭因把手搭在祁明夷伸出來的手心裡,轉頭對唐湖露說:“上次在長福村他幫了我很多忙,不會害我們的。”
“蘭因!”唐湖露一頓,對上了祁明夷略帶挑釁的目光,心中越發篤定了自己的想法,什麼好人,那個好人會專門演戲接近他,這個莫名出現,表裡不一的邪修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說不準就是什麼組織派來打探“唱祭師”的小嘍囉!
可惜蘭因剛踏入人世不久,根本不懂人心的彎彎繞繞,竟然就這麼輕易地被拐騙了!
唐湖露冷哼一聲,腦補完一出大戲之後,目光堅定的看向蘭因,擲地有聲道:“小蘭因,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你!”
也絕對不會讓這個別有用心的邪修靠近他!
……
小插曲很快就過去,祁明夷和蘭因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枯樹上。
這棵長得詭異無比的枯樹很眼熟,他們在那個失了憶的探險博主影片裡見到過,當時蘭因就覺得這棵樹像是某種陣法的陣眼,而且早就沒有了生機,現在看來,他確實小看了枯樹的力量,即使沒有生機,它一樣可以汲取附近地縛靈的靈氣來維持這個殘破的陣法。
剛才符紙小人接觸到枯木之後就被枯木外洩的靈氣沖暈了,照甜甜師兄所說,符紙小人是由祁明夷分進去的靈魂支配的,那會不會對祁明夷有什麼影響呢?
蘭因下意識看向祁明夷,對方正在研究枯木上的陣法痕跡,並沒有什麼異樣,蘭因悄悄鬆了口氣,他那麼厲害,這點小事應該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威脅。
收回思緒,蘭因開始研究枯木上遺留的硃砂。
許多陣法要繪製出來都少不了硃砂畫陣,這個用活人來祭祀的陣法也不例外,有痕跡就能有線索,蘭因把手掌貼在樹幹上,輕輕閉上雙眼,全神貫注感受著這裡曾經發生的一切。
旁邊漸漸出現孩童稚嫩的讀書聲,所有人都默契的讀著同一句課文,在這份短暫的安逸中,這份美好顯得格外珍貴。
不多時,讀書聲消失不見,一個白鬍子老人身邊跟著一個看起來三十左右的男人,兩人快步走向生機勃勃的古樹,圍繞著古樹轉了兩三圈,白鬍子老人驚喜的笑了兩聲:“不錯,不錯,就這棵吧。”
男青年得到指令,放下揹包從裡面拿出幾個用來畫符的法器:“好,我來畫符,您去把村民集中到廣場上……”
之後的事蘭因看不見了,他猜測,老人將村民們集中到廣場之後發動祭祀的法陣,所以這個村子在一夜之間變成了荒村。
蘭因再次睜開眼,黃昏已漸漸退去,周遭一片黑暗,只能藉著朦朧的月光,勉強看見一點斷壁殘垣的影子。
祁明夷和唐湖露正一人一邊站在自己身側護法,後者還特意將祁明夷和自己隔開,不僅要看著附近有沒有危險,還要防著祁明夷會不會做什麼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等到蘭因完全適應了黑暗後才清清嗓子問:“甜甜師兄,小寧去哪裡了?”
“他去準備晚飯了,天色太晚了,咱們也回去吧?”唐湖露拍了拍站的太久而發麻的雙腿,抬頭看了看黑透了的天安靜了一會,又問:“小蘭因,你剛才看見了什麼?”
蘭因斟酌了一下,選擇性回答了唐湖露的話:“行,咱們先回去吧,天色太晚留小寧一個人在我不放心。”
三人加快腳步回到臨時的住處,小寧已經生好火堆煮了晚飯,見人回來趕忙撲上去:“嗚嗚嗚,好黑好可怕,你們終於回來了!”
祁明夷朝著小寧的身後勾了勾手指,兩片符紙小人飛回到他的手裡:“不是怕你孤單,給你帶了兩個隨身保鏢嗎?”
“嚶~孤單?一點都不孤單!總感覺門外有人,窗外也有人,到處都是人,不!不是人,是飄,是阿飄!”小寧抱著蘭因的胳膊不肯鬆手,最後還是祁明夷提著他的後頸把人弄走,四人才安靜的吃了晚飯。
飯後準備睡覺,蘭因脫掉外套蓋在身上剛準備閉上眼睛,祁明夷就把他的外套脫給自己,就像昨晚一樣蓋在自己身上。
祁明夷順勢坐在蘭因身邊,看架勢是一定要挨著自己睡了,這樣也好,有什麼事還可以相互照應。
“……”唐湖露默默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咬著牙擠進蘭因和祁明夷的中間:“喂喂喂!讓一讓,我要和師弟一起睡!”
祁明夷微微眯起雙眼,一道寒光乍現,他凝視著唐湖露,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看看看,看什麼看,有本事你也和你師弟一起睡去啊!”唐湖露二話不說,背對著祁明夷躺下,一副“我不怕你”的架勢,讓自己堅硬的後背迎接猛烈地暴風雨。
“好吧,快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去看小廣場上的祭祀陣法呢!”蘭因連忙從中打圓場道。
……
第二天一早,蘭因第一個醒過來,他打著哈欠叫醒身邊的三人:“大家快起床啦!第一天進村,咱們先熟悉一下週圍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