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聞和他對視半刻,敵不過對方的堅持,他答應道:“好。”
坐上越野車之後,林聞便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他默默地看著窗外,看著不斷倒退的風景,遏制著不斷倒退的回憶。
其實作用不是很大,只要刻意去回想,林聞總是能想起來。
他把自己隔離了起來,像一隻躲在屋簷下避雨的蝴蝶,無法揮舞翅膀。
路程很長,時媛沒想到景序是如此的健談。
不知不覺間,他們竟然聊了許多。
說實在的,時媛對景序的第一印象改變得實在是太快。那一個“沒有禮貌的搭訕男”的初印象,在知道景序是林聞的大學同學,並且關系“還算不錯”之後,就徹底改變了。
車子停進了車位,時媛剛想叫林聞,卻發現林聞居然倚在椅背上睡著了。
景序回過頭,匆匆掃了一眼林聞,放低了聲音,提議道:“我抱他上樓吧,玩了一天應該很累了。可以麻煩帶個路嗎?”
時媛挺想拒絕的,這個要求其實有些唐突了,但景序又開了口:“剛好我也住在這個酒店,很有緣。”
林聞難得做了一個夢,夢見景序來接他放學,他們並肩走在學校的路上。
景序撩過他耳畔的發,輕輕地叫他名字。
林聞動了動手指,牽住了景序的手。
“景序。”他喃喃地喊道。
意料之外的,景序回答了他。
“我在。”
“睡吧。”
林聞驟然收回了手,他猛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景序的臉龐。
他幾乎是落荒而逃的。
回到房間後便把自己關進了房間。
時媛敲了好幾次門,林聞才讓她進來。
林聞煩躁地撓過手臂上結痂的傷口,血液溢過繃帶纏上了他的指尖。
時媛罵罵咧咧地拿著前臺送來的酒精和棉簽幫林聞處理傷口。
她在剛才才知道景序還有另一個身份,“不就是前任嗎?怎麼慫成這樣。”
隨意丟在床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個沒有備注的電話,和一個許久沒有聯系的人發來的訊息。
林聞覺得自己解釋不清,但為了不讓在意的人擔心,他還是開口道:“我沒想到會遇見他,我怕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嫌棄我。”
話其實說得很過,摻雜了很多林聞自己臆想的部分。
他繼續說:“見到他就像回到了四年前的那天。”
那天的月亮很圓,林聞卻一眼也沒看,他的視線裡,只有景序轉身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