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遊戲桌邊都圍滿了人,只有首腦坐的這一桌僅有他和他的兩個下屬站在兩側,桌上放著茶水點心,晚宴應該喝紅酒才對,但首腦似乎更鐘愛茶水。
在莫如歸坐下後,桌上又添了一份茶水。
這時周圍的人才慢慢圍上來,很快這裡成為最熱鬧的遊戲桌。
首腦一條長腿疊在另一條長腿上,慢悠悠抿了一口茶水,才開口:“我這裡的規則與其他遊戲桌有所不同。”
莫如歸看著首腦面具後的那雙眼睛,道:“可以。”
“籌碼不會小。”
“可以。”
“代價自負。”
“可以。”
問題在升級,莫如歸的回答卻一個比一個斬釘截鐵,在這個過程中他一直盯著那雙面具後的眼睛,面上無悲無喜。
最後是首腦先移開了目光,他放下茶杯開始講述規則:“首先,我這裡玩的是盲牌,整個過程我和你都不允許看自己的牌。”
“也就是……”那雙形狀完美的唇彎起一個愉悅的弧度,“盲猜。”
“籌碼嘛,我不喜歡冷冰冰的金錢,所以籌碼以我的喜好來,至於我的喜好是什麼,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最後,因為籌碼不是金錢,所以我無法為你兜底,需要你自己承擔後果。”
“現在……”首腦放下兩條交疊的腿,手肘支在桌面上,身體朝著莫如歸的方向前傾,面具後的目光直直望入莫如歸眼底,嗓音暗啞。
“還要跟我玩嗎?”
莫如歸的瞳孔沒有焦點,恍惚間他彷彿回到了很多年以前的那片森林。
大樹遮天蔽日,看起來枝葉繁茂,近看卻發現枝幹葉子由內而外透著墨水一般的黑,地上不時可以看到綿羊野兔毒蛇的屍體,同樣是渾身發黑。
莫如歸很餓。
還剩下最後一塊壓縮餅幹和四分之一瓶水,他不能吃也不能喝。
他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穿過這片森林,也不知道穿過森林後是否能看到那個大家口中的安全基地,也不知道那個基地現在是否還安全。
他順著指南針一路往南,一路上皆是被汙染的動植物,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看到一個活物。
應該說是一個人,穿著一身黑色,頭發卻是很耀眼的銀白色,面板也很白,但整個人很瘦弱,看起來像個未成年。
他蹲在一堆果子旁,看起來很餓了,似乎是在一堆果子中挑選了一個顏色被染的沒那麼黑的,抓起來就要往嘴裡塞。
被汙染的動植物吃下去與劇毒無異。
“等等!”
莫如歸制止了少年。
末世來臨後他遇見過很多人,有年輕的小夥子,強壯的中年男性,老弱婦孺……一開始他都願意施以援手,但大部分人沒有自保能力,他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很多被他幫助過的人沒多久還是死了。
後面漸漸的,他就只幫有自保能力的人,這個少年能活到現在,說明是有一定能力,就這麼被果子毒死,太可惜了。
所以他把自己僅剩的那塊壓縮餅幹和四分之一瓶水丟給了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