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第十三夜 小雨
餘憫陽被母親問得有些怔愣,下意識回握住她的手:“怎麼……突然提起這個事?”
鄭華閱溫和地說:“前段時間有人向我們提起過,有個挺不錯的機會,就想來問問你願不願意。”她進一步放軟了語氣,“那個工作比現在的輕松,而且離我們近一些。你在我們身邊我們也放心些。”
餘憫陽擠出一個笑:“我都多大的人了,能照顧好自己了。”他絞盡腦汁地找補道,“現在的工作,也就是最近忙了一點,過一段時間就會好點的。”
餘嶒在一旁挖苦拆臺:“就怕你這麼消耗身體沒有未來了。”
這可提醒了鄭華閱。她急吼吼地說:“是啊,聽說街上那家的年輕人就是因為過度加班,直接倒在工位上了。”她語速很快,一時沒有多想,只管舉例來說服兒子,“還有你章姨,年輕的時候那麼拼命,現在也被確診得癌了。”說完她才覺察不對,驚恐地捂住嘴。
這下可戳到了餘憫陽的關鍵按鈕。他僵硬了一瞬,立馬焦急地追問:“章姨?哪個章姨?”
鄭華閱很懊惱,扭過臉拍拍餘嶒,餘嶒便會意地接下話頭,確認了餘憫陽的猜想:“是小輝的媽媽。”他嘆氣道,“前段時間聽你潘叔說的,你媽最近也老是在想這事。”
“怎麼能不想啊?畢竟,唉,認識這麼多年了。”提起這事,鄭華閱還是難免惆悵,“你說霖姐她一輩子怎麼這麼苦呢?”她一轉頭,突然看見自己臉色蒼白的兒子,心裡更是難受。
說到這裡,兩方都沒了繼續聊下去的心思,於是鄭華閱說要走。
而餘憫陽受了晴天一霹靂,起來送父母出門時都在打晃。
鄭華閱見兒子這樣,更加後悔自己一時嘴快。餘嶒不得不兩邊哄:“這件事他遲早得知道。”又對神情恍惚的餘憫陽說:“她的病情暫時還好,你別多想了。”
餘憫陽慘淡一笑:“爸,你說……”
“別多想!”餘嶒嘆氣道,“你章姨,她這病算是遺傳病,跟你無關。”
“可是小輝不在了。”她出了什麼事情都沒人照顧。
“但是小輝的事不是你的錯!”鄭華閱大聲說。有些話不好聽,她咬著嘴唇沒再說,氣鼓鼓地拉開門出去。
餘憫陽眼睛有點發酸:還是這樣,無論是誰提到這件事,每一次,她都會這樣大聲地反駁,她的兒子從來都沒有錯。她在一遍遍地強調,她在不斷給自己兒子力量,她希望這樣能幫他從桎梏中出來,她一直在努力。
餘嶒出來打圓場:“好了,今天累了一天了,我們去酒店了,憫陽你也早點休息。”
“我送你們下樓打車。”餘憫陽堅持,餘嶒沒拒絕。
出了門,鄭華閱一個人走在前面,步子踏得“咚咚”響。餘嶒趁機和餘憫陽低語:“我們去問過,你章姨那個病發現得還算及時,控制得好沒什麼大問題。我們會幫忙看著的,畢竟有那麼多年鄰居情分。”
“關於小輝的事,當年你高考完填志願的時候已經和你詳細說過一遍了,不多說了。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餘嶒摟住餘憫陽的肩膀拍了拍,開玩笑道,“倒是這下你媽媽明天要玩得不盡興了。”
餘憫陽擠出一個笑,故作輕松地說:“怪我,那爸你多哄哄她。”
“行了,就送到這裡吧。還有工作的事,你考慮一下。”
這一波震蕩一直持續到餘憫陽洗漱完躺在床上,這時他的腦子才開始轉動:潘紹焱知不知道這件事?之前說外出工作有沒有這個原因?他一下子坐起來,想給潘紹焱打電話,臨到撥號介面又開始猶豫——那又怎樣?
餘憫陽重新躺下,捂住臉,無力感再次席捲了全身。他是不是應該同意父母的建議,回到老家發展?這樣離得近,一切都能照應到。
但是他害怕回去,害怕縈繞在家鄉上空的陰影,害怕家鄉的每一場雨。
“況且,”餘憫陽小聲說,像在勸服自己,“還有萬盛陽呢。”
對啊,萬盛陽。
餘憫陽開啟手機,被巨大的紅點數字嚇了一跳;看過後發現除了父母到酒店時報平安的訊息,餘下全來自於萬盛陽——一開始還是撒嬌般的口吻,後面越來越暴躁,尤其是在連打幾個電話無人接聽後。
恰好此時又是一個電話撥來,餘憫陽連忙接通。結果對面卻一言不發,聽著他“喂”了幾聲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餘憫陽忙不疊回撥過去,卻一連好幾個都是“無人接聽”。
這還是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餘憫陽想,幼不幼稚啊?他無奈地笑笑,回撥了相同數量的電話,才去連番追問的訊息下解釋:
“你怎麼走了也不跟我說一聲不高興)?”
——“我當時來敲了門,沒人理會我。”
“你在忙什麼呢探頭)?怎麼不回我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