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第七夜 陰轉小雨
尚鴻影沒想到自己只是找朋友多聊了幾句,回來時餘憫陽直接喝趴下了。
“喝多了也算好事,”尚鴻影一邊架起餘憫陽往外走,一邊想,“至少晚上不會帶人回去,或者跟人走了。”
半夜餘憫陽渴醒了。
他揉著腦袋下床,心裡埋怨尚鴻影走之前都不體諒一下他這個喝醉的人。喝完水回來,他剛好看見手機螢幕亮起來,“一個陌生電話”;猶豫一會兒,還是接通了:“您好?”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
餘憫陽不禁拿下來看了一眼手機,確定通話無誤後再次問:“您是哪位?有什麼事嗎?”
“萬盛陽。”萬盛陽聲音低啞,經過電流傳輸後失真得讓餘憫陽認不出。
餘憫陽“嗯”了聲算回答。他腦袋還有點疼,但酒精沒有讓他失憶,之前和萬盛陽的對話他還記得。他問:“怎麼了嗎?”
電話那頭沒有回應。又一次確定通話無誤後,餘憫陽坐回床上,安靜且耐心地等電話那頭的人回答。
沉默的時間有點太長了,長到餘憫陽昏昏欲睡。在他猶豫要不要幹脆躺下等的時候,萬盛陽說話了,帶著鼻音和哭腔:“餘憫陽,你能不能考慮一下喜歡我?”
餘憫陽被驚醒了,一時啞口無言。
萬盛陽在電話那頭抽噎,伴隨著悉悉索索的動靜聲。餘憫陽聽到了,心裡一緊,柔聲問他在哪裡。
萬盛陽很困惑:“大半夜,我當然在家了。”他蔫蔫地說,“鄧孟姝給我定了門禁,不然要停我的卡、把我鎖在房子裡。”萬盛陽開始可憐兮兮地乞求,“餘憫陽,她不喜歡我,我討厭她。你能不能喜歡我啊?”
萬盛陽一直在顛三倒四地說話,一會兒討厭鄧孟姝,一會兒討厭於緗文,斷斷續續地哭,不斷地求著餘憫陽的喜歡。餘憫陽當然可以哄著說自己喜歡他,但他沒有說,只是安靜地聽著萬盛陽細碎的哭聲,最後在長時間的靜默裡掛掉了電話。
餘憫陽感覺自己今晚會失眠。
那晚以後,餘憫陽加回了萬盛陽的微信,但沒有任何聯系。偶爾,於緗文會給他發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餘憫陽一眼就能看出賬號背後的人是誰,沒有揭穿,就這樣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餘憫陽沒再出去喝酒,萬盛陽也乖巧了一段時間——據真正的於緗文說。
但餘憫陽隱約感覺,這段平靜越來越難以維持下去,“應該馬上就要打破了”。
——週五晚上,洗漱完的餘憫陽收到了萬盛陽的訊息,約他明天一早去爬山。
在章雲暉出事以後,餘憫陽能感覺自己對高處有種排斥感。
為什麼偏偏是爬山?
萬盛陽在第二天路途上給了他答案:“鄧孟姝讓我出來散心,推薦了這兒,說山上還有一個挺靈的廟,可以去拜拜。”他們兩個人坐在公交車的後座,面對著嘈雜的人群,彼此間說話的聲音很小,貼得很近。萬盛陽說完就順勢要將腦袋擱在餘憫陽肩上,流暢的動作卡在了最後一步。萬盛陽側頭靠在車窗上,在車輛的搖搖晃晃下閉上了眼睛。
餘憫陽看了萬盛陽一眼,沒說話。
下了車,走到公園門口,餘憫陽突然問比他快了幾步的萬盛陽:“你要求什麼?”
萬盛陽回頭望向他,笑道:“我替鄧孟姝來拜拜。”
雖然已經立秋,但暑氣仍然佔據上風。好在山道邊全是樹,綠蔭將太陽擋的嚴嚴實實,時不時還送來幾陣風。萬盛陽裹著一件外套,臉上看不到汗滴,餘憫陽便沒多問。
兩個人走得很慢,也不說話。餘憫陽看著幾個小孩活力四射地一遍遍越過他,來回跑著叫著,心裡也不惱,反倒是破天荒地覺得他們可愛。
寺廟在半山腰以上,但沒到山頂。餘憫陽站在臺階下仰望,看掉漆掉到露出木色的門,還有門口那顆比斑駁的門牌都要高銀杏樹。透過小門往裡看,廟不大,但裡麵人很多,吵吵嚷嚷的,一派市井煙火氣。
餘憫陽看向正在發呆的萬盛陽,問現在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