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紹焱嘴上說著不喝了,到底還是忍不住小酌了幾杯。喝多了,他紅著臉對餘憫陽說一切都不是他的錯,“其實章姨她自己也知道不該怪你,但是她又不願意承認是自己的錯,只能全部推到你的身上。”
潘紹焱其實每年喝酒了都會勸餘憫陽放下,明明自己的眼眶還紅著。但他今年好像不一樣了一點:“我在考慮出去看看,我父母也支援。”他晃著手裡的杯子,說話時很平靜,“拿的錢還是有點太少了。現在這樣悠閑的日子,他們看著心煩。”
餘憫陽拿著杯水和他碰了碰。
潘紹焱豪爽地一口氣喝掉杯子裡的酒,問餘憫陽的近況。
餘憫陽吃著菜,含糊道:“還不錯。就是工作忙得要死,隔三岔五加班。”
“戀愛呢?”
餘憫陽略微有些震驚地抬頭,看見潘紹焱揶揄的笑:“你問這個幹什麼?”
潘紹焱一摸頭發,紅光滿面:“還不是因為你已經有嫂子了,所以關心關心你。”
“嫂子?”
潘紹焱揮揮手,故作瀟灑不願多說。但餘憫陽步步緊逼。無奈,他只好把自己網戀以前同學的事全盤托出。“所以,你要去她的城市兩個人一起發展?”餘憫陽早已放下筷子,撐著腦袋聽得認真,得到肯定答複後忍不住拍了拍手,“你小子,還說什麼錢什麼父母催的,明明就是為了愛情啊!”
但潘紹焱回答得正經:“但是之前說的話都是認真的,小陽。”
餘憫陽撇撇嘴,扯開話題:“什麼時候讓我見見嫂子啊!”
“下次有機會。”潘紹焱微笑著拉回原題,“所以你怎麼樣呢?”
餘憫陽敷衍道:“就那樣吧。”
“之前那個學長,沒再聯絡了嗎?”潘紹焱大學期間去過餘憫陽學校,見到了他曾經的男朋友。餘憫陽搖搖頭:“不合適,早分了。”他也算在朋友面前早早出了櫃,好在潘紹焱是個通情達理的,沒多說什麼。
潘紹焱還要追問,被餘憫陽以時間緊張為由打斷了。
潘紹焱喝了酒,只把餘憫陽送出了餐廳:“下次有機會我去找你。”
餘憫陽點頭,坐上了去車站的計程車。
先前定了票之後餘憫陽就給萬盛陽發了訊息,解釋一番後問對方能不能來接他。當時萬盛陽沒理他,現在倒是回了,只有一個冷酷的“好“。餘憫陽劃著手機螢幕,看對方上午不滿的追問,心情難得好了一點。
到站已經是後半夜了,果然出了火車站只能看見幾個匆匆的旅人和空曠的街道。
萬盛陽在車站的臺階下站著等他,正在煩躁地踢小石子。餘憫陽喊了他一聲,他也不抬頭,非要等餘憫陽站到他面前了才肯勉為其難地看一眼,隨即扭頭就走。
餘憫陽無奈地笑笑,拉過萬盛陽的手貼到自己腦袋上:“今天跑了一天,頭有點疼。“
萬盛陽反手握住餘憫陽的手,垂下來,皺眉道:“那你急著回來幹什麼?”
“見你啊。”餘憫陽往前踏了一步,靠得近了些。
萬盛陽沒避,借身高優勢睨著他。
“早上急著出門趕你走,你不高興了。我保證,明天不會了。”
萬盛陽突然笑了,用另一隻手摟住餘憫陽的肩,耳語道:“誰說今天晚上回你家了?”說完,他拉著餘憫陽,直到把他塞上車繫好安全帶才放手。
餘憫陽靠著座椅,悠然地看著萬盛陽上車、啟動車子,然後在車突然沖出去的時候臉色大變:“你有駕照嗎?”他的聲音被獵獵作響的風吹碎了。
萬盛陽在旁邊笑得張狂:“當然沒有。”他踩緊油門,讓車在空曠的大街上越跑越快,一路向城郊駛去。
風將車子包裹起來,窗外的一切景色都帶上了殘影。餘憫陽被風打久了,又見萬盛陽開得還算好,整個人慢慢冷靜下來,甚至有點享受被加速度拍在座椅上的感覺。而萬盛陽能感覺身邊人緊繃的身體一點點放鬆下來,最後忍不住吹了聲口哨。他歡快地說:“我們兩個一起去死吧!”
餘憫陽閉著眼睛,同意得很幹脆,卻又在萬盛陽打算進一步提速時說,他想要一個吻。
萬盛陽在開著車接最後一個吻和停下車多親一會兒中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選擇了後者。於是他停下車,在路邊給了餘憫陽想要的。兩個人吻了很久,吻到彼此的呼吸都亂糟糟的。親完,餘憫陽貼著他的臉說可以去死了的時候,萬盛陽感受著面前人的呼吸和手下的軀體,頓時就捨不得了。他感覺心髒被刺了一下,渾身過電一般,便把頭埋在餘憫陽肩窩裡嘆氣。餘憫陽就摸著他的頭發說咱們回家吧,然後抱著萬盛陽直到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之後,萬盛陽規規矩矩地開車,把餘憫陽穩穩當當地送回了家,然後讓對方實現了先前的口頭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