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呢先生。”服務員微笑離開。
我試圖和卡厘對上眼神,示意他跟我一起三二一跑。但卡厘率先開了瓶酒跟李黃偉對吹,一個眼神沒給我。崔晉帶盆來的,點了三碗米飯扣盆裡扒飯,邊吃邊誇店不可貌相江州選的地就是不錯。
我左右無援,拿出手機檢視餘額確認不會因為霸王餐被聚德惠八塊腹肌的前任拳王老闆留下刷盤子後才動筷。卡厘嫌一瓶一瓶喝沒意思,他扔給我兩瓶嶗山,“開啟。”
你以為你在使喚誰?我開啟瓶蓋倒給他一杯,卡厘皺眉道:“拿杯子喝你算什麼男人?你看我們誰拿杯子?”
李黃偉:“就是就是,聽嫂子的。”我一驚,不知怎的心虛地看向卡厘,他面不改色,搶過我手裡新開的酒,灌水一樣喝了一氣。
李黃偉是察言觀色的好手,趁出去放水時問我:“這是嫂子吧?”
“滾。”我抖了抖,整理好衣服去洗手。
“誒你這人一問就急。”李黃偉趕上來,一臉恨鐵不成鋼,“不是嫂子你帶他來幹啥?長這麼好看的oega你不抓緊拿下湊個事業愛情雙豐收,天天忙啥呢。”
我一腳把他踹進門,驚著了屋裡聊天的卡厘和崔晉。
“吃好沒?吃好換地方。”我進屋拿起隨身的物品,從衣架上取下卡厘的外套遞給他,盯著他穿好,又幫他把沒拉到頭的拉鏈拉上。卡厘的酒量一般,他今晚開心,此時喝得醉醺醺的,人也變得聽話,讓幹什麼就幹什麼。
我讓李黃偉他們先去ktv,我跟卡厘結完賬再去。崔晉個飯桶還想等等我們一塊走,被李黃偉三言兩語架走,留我倆慢慢跟在後頭。
卡厘站在簷下等我,化雪的聲響悄悄,他卻捂住耳朵說好吵好吵。
“行了,走吧。”我風似的刮來,攬住他走入一場飛花落雪。
卡厘走很慢,跟不上我。他的靴子沾了層雪,雪化成雪水,讓他的靴子鋥亮。他笑得眯起眼,在雪地裡跺腳,好似有了一雙新鞋。
我一言不發,拍下卡厘和他的雪。
“你又笑了。”卡厘說。他湊近我,微涼的手指描摹過我的嘴唇,“笑得好難看。”
我竟推不開他,渾身使不上力氣似的任由卡厘一步一步侵入我的領地,他的手指撤下,換成兩片沾染酒氣的薄唇。
我屏住呼吸,眉睫皆落雪,好似春來。
一微塵裡三千界,碎墮瓊芳。
——
一微塵裡三千界,半剎那間八萬春。——釋心月[宋]《沈兼簽記夢》
宮城團回凜嚴光,白天碎碎墮瓊芳。——李賀[唐]《十二月樂辭·十一月》